景隆帝遵循张相遗书,用亲族勋贵,与文武百官相争。 皇帝居中调和,不让东风压倒西风,也不让西风压倒东风,皇位已然稳如泰山。 天蒙蒙亮。 陈瑾瑜早早去了荣宁堂请安,与荣昌郡主叙了会儿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院中梅花开了。 花朵白里透红,花瓣润滑透明,或许是因为梅树所在土地肥沃,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细细的清香,直进心脾。 陈瑾瑜坐在窗户边的凳子上,看着院中梅花,合上了手中《伍制》。 “小姐,有风,披件斗篷吧!”丫鬟绿竹捧着青丝斗篷过来。 白府少爷、小姐的标配,除了自幼乳母外,又有四个教引嬷嬷,两个贴身大丫鬟,五六个洒扫房屋的使役小丫鬟。 陈瑾瑜只是寄居白家,不过极其得义父母宠爱,也就依照此待遇。 这时。 门口传来几声对答。 “嬷嬷好!” “青梅,小姐在吧?” “在!” 片刻后,便见个老妇人怒冲冲的进来,她是陈瑾瑜的奶妈子。 四十多岁,蓝布衫,皱着的脸像是树皮。 “小姐,伙房里的那帮娼妇太不像话,我去要碗腊八粥都没有。二爷的丫鬟去要时,立刻端上食盒,我活的真是没脸啊……” 老妇干嚎几声,见陈瑾瑜神情冷淡,声音渐渐地小了。 陈瑾瑜待她停歇了,挥手道:“胡嬷嬷,我那份腊八粥你去端了,下去罢。” “啊?小姐,我……” 胡嬷嬷闻言,脸皮抽了抽,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陈瑾瑜眼中闪过一道冷色,胡嬷嬷感觉屋中温度忽得降了几分,打了个寒颤连忙退了出去。 “这贪嘴的老货。” 绿竹扁着小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声音大小恰好让陈瑾瑜听到。 “你也下去吧。” 陈瑾瑜微微摇头,由于多得义父母关照,比如请安在那荣安堂待的最久,比如义父外出总会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或许价值比不过府上一餐饭,其中所代表的意义,让正牌少爷、小姐生出羡慕。 羡慕多了,便是嫉妒! “恨不能是男儿身!” 陈瑾瑜继续诵读《伍制》,这册央求义父寻来的兵书,记载凤阳国军伍制度,非神京顶尖门户见不得的兵书秘传。 沉浸于书中调兵遣将,至于和府上少爷、小姐宅斗? 无聊透顶! 陈瑾瑜自知是寄居,将来迟早要离开白府,又何必让义父母难做。 …… 入夜。 北风卷地。 窗外枝丫摇晃,映照在纸上如同鬼魅。 吱呀! 一道细微声响,熟睡的陈瑾瑜慕然惊醒,双眸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阁下既然来了,何必做梁上君子!” 说话间,几道细光飞射而出,笃笃笃入木之声。 “好个女娃子,下手也忒的狠辣。” 一道身影从房梁落下,白发苍苍,偏偏面色儿童般红润,身上藏青道袍磨损的发白,不知多少年没有换过。 “擅闯女子闺房,依律,可不问而诛!” 陈瑾瑜挥手又是三道流光,此时才看清暗器模样,竟是牛毛粗细的银针。 “手法不错,可惜……” 老道说话声不疾不徐,身形不闪不躲,任由银针刺向人中、心脏、下阴三处生死大穴。 “……奇不胜正,凭白浪费了大好天赋!” 话音落下,三支银针再难前进一毫,直愣愣的悬在空中,似被无形力量定住。 陈瑾瑜面色微白,不禁惊呼出声。 “先天宗师!”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