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不能达成共议了。” 两人低声交谈,态度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十分和平。连下方的叱云风等人都不由得产生怀疑,心说三殿下不会真被她给说服了吧?怎么既不摔杯,也不号令刺客,难不成真要将燕都拱手奉还? 如今城内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都知道为了双方联合才举办这场宴会,要是今日不下手,这名声可就难以洗清了啊! 殿内跳舞的胡郎越跳越靠近,目光紧紧盯着薛玉霄,袖剑抵在掌心,只待可汗一声令下,便能冲上前去一命换之。然而国主却不发一言。 有人按捺不住,试探着上前,突破了安全距离。就在舞伎旋至案前时,拓跋婴明显感觉到背后的匕首割破了外衫。 她猛地抬首,向胡郎瞪了一眼。那名刺客以预备好刺杀之意,刚要动手,便被可汗瞪住。他脚下的步伐立即收敛,一时失去平衡,跪倒在地,趁着伏倒的姿势掩护,将匕首彻底抽出来握在手中,埋头请罪道:“大汗恕罪!奴见薛将军英姿当面,心生畏惧,故而膝软倒地。” 周围的乐声停了一刹。 这是刺客最后、也是最接近事成的机会。 拓跋婴有一瞬的犹豫。她甚至产生“不如搏一搏,纵死无悔”的想法。与此同时,薛玉霄忽而在她耳畔轻道:“他说的是真的?” 拓跋婴回:“你觉得呢?” 薛玉霄搂住三殿下的肩膀,继续伸手为她斟酒,做足了真诚姿态与盛情:“我觉得,他当着你的面畏惧我,实在是减灭志气,杀自家威风,我替你斩了,以正视听。” 她趁着醉意,猛地压住拓跋婴的肩膀起身,从身后悬挂在墙壁上的鞘上抽出一剑—— “薛玉霄!”拓跋婴终于大怒,拍案起身,与之对视,迎面见到悬挂于封北宫多年的圣凰剑被她拔出,露出雪亮的刃锋。 薛玉霄抚摸剑柄,叹道:“前朝高祖皇帝杀尽胡虏的佩剑,蒙尘于此多年,尔等鱼目不识珍宝,将它归于寻常礼器悬挂,暴殄天物。即便夏国占据朔州这么多年,依旧没能得到真正想要的……” 拓跋婴质问道:“你焉知我们想要什么?!” “三殿下,劫掠为生的日子还未过够吗?”她定定地看过来,“以战养战的日子,能养到天荒地老,延续百年吗?” 拓跋婴心中的弦被狠狠地弹动了一下。 “我给你们一个真正的出路。”薛玉霄说,“归顺于我,可得安宁!” 一言落下,众人皆是凝神扶剑而起。薛玉霄却持剑撑住桌案,笑道:“我醉了,殿下莫要将戏言当真。” 她走下桌案,垂手用圣凰剑挑开胡郎的肩膀衣衫,在他下意识的瑟缩退避之中,忽然抬脚踢中他的手腕,将匕首踢开数十步远。众人皆是震悚不已,紧紧地盯着她,以防败露的事迹令双方立刻兵刃相见。 薛玉霄见状,却抬首轻笑,随意地走过宴席众人面前,道:“酒水甚好,多谢款待。”说罢,向瑞凰殿门外径直而去了。 两位将军随之起身,连同亲卫一起跟随上去。只抛下夏国众人凝望着她的背影。 忽然间,叱云风猛地上前,对拓跋婴道:“大汗糊涂!为何方才不动手,反而让她的威势压倒了我等!” 拓跋婴面沉如水,将外袍解下来,猛地展开给众人。众人这才看到那衣衫脊背已经被刺破,上面冰冷严整地划出了一个字—— 杀。 众人屏息凝神,思绪动摇,形成了一阵可怕的寂静。 拓跋婴看了一眼这个字迹,整理沉淀思绪,半炷香后,手心的一把汗终于被风吹冷,她垂首吐出一口气,猛然间想起城中百姓已然知道双方商议的宴会,不可放她走而使天下误会!她立即抬首,命令道:“快追!在她的军马车队出朔州之前,追上薛玉霄擒拿劫杀,生死不论!” 黄尘白日两相蒙(3) 第100章 薛玉霄提着圣凰剑从殿内步出,才走出封北宫,一身醉态立即消去。 她没有坐来时所载的车,侍从将踏雪乌骓牵来等候已久,她随意从亲卫手中取出一把剑鞘容载圣凰剑,翻身上马,向左右道:“传令所有人,立即快马出朔州,凡有拦阻者不必询问根由,格杀勿论。” “是!” 亲军对陛下的统率能力信任至极,不问原因,立刻整军向朔州与忻州接壤的边境出发。这两地虽然名为“州”,但实际只有一郡之广,远远比不上青、幽两州之地。 众人快马奔出,朔州守城胡军没有得到指令,不敢拦阻。直到望见已经在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