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道:“对我……要只是对我危险,那倒没有什么。” 裴饮雪却不喜欢这句话:“怎么能这么说?你——” 他剩下的话被她的指尖抵住。薛玉霄温暖的指腹落在他的唇上,她轻轻地摩挲几下,忽然凑近,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他,声音温柔:“我不这么说,裴郎原谅我吧。” 裴饮雪呼吸一滞,怔怔地望着她的眼眸。近在咫尺的墨黑双眸凝望着他,柔情如一片温热泉水,将人彻底淹没至水中,快要忘了呼吸。 “你、你……”他偏过头,抿唇停顿了一下,“……好像学到很坏的东西了。” 薛玉霄凑过去追问:“很坏的是什么?” 裴饮雪却缄默不语。他的手指蜷缩着将衣衫抓出一道密密的折痕,眼帘垂下,耳根泛起一丝微红。他抓着薛玉霄的衣袖角落,说:“你这样看着人说话,谁会舍得为难你……不可以用这种眼神看别人。不可以。” 薛玉霄眨眨眼:“什么眼神?” 不许装傻。裴饮雪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两人回到太平园,见过薛司空让母亲安心过后,薛玉霄回到内室,脱了外衣爬上床榻,准备补一补一整晚在谢馥那里受到的精神摧残。 她刚闭上眼,屏外一个太平园的小侍奴走上前来,跟裴饮雪低语道:“崔大小姐送来一箱书,说是少主点名要看。当时郎君不在,管事收在床榻底下了。” 裴饮雪问:“可知是什么书?” 小侍奴脸颊一红,连连摇头。 两人声量虽然不大,但眼下室内极静寂。平日里这种音量并不影响她写字读书,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此刻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脑子里钻,没有半分遗漏。 书……什么书……崔明珠送的……书? 她还能看书……等一下! 薛玉霄豁然睁眼,整个人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披着被子,面色麻木。裴饮雪听了这话,正好奇是什么书,一转过头,看到她坐了起来,怔了怔:“怎么了?” 薛玉霄面无表情道:“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裴饮雪立即以为是官场大事,让奴仆下去,不要随意打扰,随后走了过来靠近她,坐在榻边询问:“什么事?” 薛玉霄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床底下,忽然道:“我想到你也没睡多久,快上来睡觉。” 裴饮雪:“……嗯?” 薛玉霄坚定道:“对!我觉得你应该睡觉了,别多操劳。快点。”说着拍了拍床铺。 裴饮雪看着她积极拍床的手,犹豫地道:“可是家中还有……” “别管。”薛玉霄道,“睡。” 裴饮雪一时之间都要怀疑她口中这个睡字的含义了。她怎么很着急的样子?……只听说男子的动情来之汹涌不可掩藏扼制,从来没听说…… 薛玉霄把他拉到身边,亲手给裴郎解开外衣,将夫郎塞进被子里,裹在怀里抱得满满的,然后认真道:“好了!” 裴饮雪:“……” 她一定有事要隐瞒。 两人一起闭上眼。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两人的呼吸都十分均匀。薛玉霄侧耳聆听许久,她悄悄睁开眼,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把被子给裴郎掖好,然后默默起身,把床底的一小箱书取了出来。 这箱子特别窄,而且扁平,一眼看去确实很适合放在床下,上面挂了一个形同虚设的小锁,根本没有锁住。薛玉霄拢了拢袖子,准备藏起来放到别的地方——这要是让裴郎知道自己要这种书看,那正人淑女的一世英名可怎么办啊? 薛玉霄才拿起来,一抬眸,见到刚刚还老实躺在她怀里睡觉的人就在面前,甚至凑得还非常近。裴饮雪看了看她手中的小箱子,轻声道:“是……别人给你的情诗?让崔家那位大小姐私下传递?” 薛玉霄:“……不是。” 裴饮雪沉默不语地盯着她。 两人僵持片刻,碍于这种令人很有负罪感的视线,薛玉霄硬着头皮取掉小锁,打开木箱,道:“都是一些杂书……” 话音未落,最上面的一本《凤戏双龙》映入眼帘,封面居然是很秀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