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撞到旁边那架泼墨山河屏风。 崔锦章面露不解,问:“郎君怎么了?” 薛玉霄抵着下颔,笑眯眯地道:“嗯?我不知道哦。” …… 晌午过后,送走崔七郎,薛玉霄派人将周少兰和关海潮带过来。 彼时两人正在演武场操练军士。 跟着周大当家一起投诚、而且并未被杀的匪军数量不多,每一个都本领不凡、极通水性。只不过进了京兆,就要改正匪军的习气,像正规军的方向整改。 匪气难改,为了整合操练、让她们不触犯军规,两人真是每天愁得一个头两个大。而且韦家那对姐妹还经常站在旁边虎视眈眈,佩剑负枪,冷脸监督——薛氏近卫的军规比其他正规军还更严苛,几乎做到令行禁止,与百姓秋毫无犯,但凡有人仗着自己军兵的身份耀武扬威,只要被韦统领抓到,就会被打得皮开肉绽。 两人接到少主的传唤,心里都有点犯嘀咕。 关海潮摸着自己齐耳的断发,又摸了摸薛玉霄当时亲自赐给她的头巾,咂了咂嘴:“大姐,你说少主不会是反悔了,又要我的脑袋吧?” “不会。”周少兰道,“我们都过了明路了,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是不是哪个小崽子在外头惹了祸?” 说着,她的目光横着扫过改邪归正的匪军。那些水匪被这目光一掠,脊背惊出冷汗,忙不迭地跟两位老大解释。 “绝没有啊!当家的……不是,周统领。我们安分守己,路过的小郎君都不敢调戏啊!” “是啊是啊,我们安分得连窑子都不逛的!” “就是……” “行了,滚回去继续操练。” 两人掉头跟着传话的仆从而去,一路上又是梳发、又是整理衣裳,生怕在主子面前外表太像贼匪,惹她不快——连同“少主”这个称呼,都是跟着韦青燕叫的,要不然她俩就叫薛玉霄“老大”了。 及至如意园,入目的豪奢繁华令人目不暇接。两人穿过小桥、回廊,走到主院的厅中,抬头看见薛玉霄正陪郎君下棋,在棋枰旁边点着一炉香。 两人也不敢看裴饮雪的模样,行了个大礼,正要磕头时,听薛玉霄说了一句:“免了。坐。” 旁边放着空坐席,两人谨慎地坐上去。 薛玉霄跟裴饮雪下了几手,余光瞥见两人神色忐忑。她抬手让周围伺候的人下去,忽然问:“在京中的日子如何?” 周少兰答:“少主所诺果然不虚!我等有精刀悍甲,吃得饱饭,不必担惊受怕,从没过过这么安生的日子!” 关海潮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 薛玉霄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尔等欲做皇帝否?” 啪嗒。 她的指尖将一枚棋子落入局中。 裴饮雪毫不惊异,只淡淡地观察局势,继续取用棋子。反倒下方的两人,好悬没头发都炸起来,瞠目结舌,直咽口水,哆嗦道:“少主可是与我们开玩笑?” 薛玉霄说:“哪里,我是真心实意地问你们。我偶然听说有一处地方,里面藏着前朝珍宝,数额之大可以组建起一只军队,正好想派你们二人去探索取用,可一想到以两位的英武,应该拿到宝物后就再不回来,依靠珍宝自立为王、争夺天下了,所以问你们——欲做皇帝否?” 裴饮雪看了她一眼,心道你可别把人家吓出什么好歹来。 关海潮果然被吓住,一时都没能听懂薛玉霄话语里几分真几分假。她被唬得急忙表明忠心:“少主,我的心天知地知啊!自少主将头巾递给我,叫我自家姐妹的那一日,我这条命都是少主给的!怎么可能取宝逃窜?要是谁有这个念头,我先砍了她的脑袋!” 周少兰倒是略明白些,她沉声道:“要是真有宝物,我二人才智不足,身份又在您掌握之中,绝无据为己有之力。” 薛玉霄叹道:“周统领,你能保证你底下的人,个个都这么明白吗?” 周少兰微微一怔,见薛玉霄指了指关海潮的位置,继续道:“你虽然明白,然而你二妹却真以为我要让她取宝为王,像这样看不清局势、莽撞自大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吧?但忠诚如关副统领者,又有几人?要是你的人既狂妄,又不忠,我的事怎能轻易交给你们。” 关海潮这才反应过来。 周少兰立即道:“请少主让韦统领带人随行。如有狂妄不忠者,请她斩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