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开题标记,倒是相得益彰。” 谢不疑没有穿女装,他不曾掩饰自己的男子身份。即便戴着面纱,但眉心之间的朱砂记还是鲜艳夺目。 “整个陪都沉浸在娘子的明月清辉里,已经无人记得‘掌上珊瑚’了。”他看着来人,上下审视一番,语气意味不明地道,“我还以为娘子多日都不作声,我就算在丹青馆等待,也等不来你。” 在薛玉霄跟他说话的那一刻,谢不疑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但也只是一点点。她在声音上有所掩饰,以谢不疑的一面之缘,难以从中辨清。 他将这种感觉压下,目光从那顶破旧斗笠,一路扫视下来,在看到她衣袖上窘迫缝补的针线时,忽然轻轻一笑:“奇怪,难道整个陪都的文人、整个士族的才女,都被一个寒微出身之士给压下了吗?世上难道真有这样的……冠盖陪都之才?” 薛玉霄毫不怯场,她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李清愁那股落拓潇洒的感觉——学不会她的暗器绝技,她江湖人的神韵还是能揣摩几分的。 她道:“可见陪都上下的士族,养得大多都是酒囊饭袋,不过草包之流。” 薛玉霄解下斗笠,露出戴着面具的脸庞。在面具边缘有一些没遮盖住的“烧伤”痕迹,虽然模糊,但让人立即就能领会她戴面具的原因。她并不因为“毁容”而自卑,而是大大方方地道:“世人应该也没想到珊瑚公子是个男人吧?这样的消息要是泄露出去,你的笔名恐怕将成艳名,会有许多不如你的人诋毁你、诽谤你,公子以男儿之身见我,就不怕么。” 谢不疑盯着她的面具花纹,又看了看她脸上的伤痕。对方问的问题,他在四下无人的寂静之时,也曾无数遍地沉思过。他说:“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薛玉霄重复,微微一笑,“所以我也不在乎这样来见你。我多年不得志,多年皆是落魄江湖载酒行,难道一朝闻名,我就要穿上锦衣绸缎,站到富贵金银那边了吗?” 谢不疑挽袖为她倒茶,神情中似乎是觉得有点无趣:“还真是义士。” 这是谢馥最喜欢的出身——寒微贫贱,但却矢志不移,要是再对皇族信任一些、敬仰一些,那就更好了,简直是拿来针对士族的一把利刃。这种贤才,她可太喜欢了。 茶水潺潺,在淅沥声中,谢不疑支着下颔发问:“我邀约已有三日,为何要现在才出现?” 薛玉霄不疾不徐地回答:“自《求芳记》上册成书,我身边的人天翻地覆,面目骤变,四周杀机重重,唯恐亲人朋友取我而代之,夺手稿而代之,我必得确定公子这里并非圈套,才能前来。” 这解释合情合理,谢不疑也不曾深究。说到底,他为皇姐做这种事,不过是姐弟面子上过得去,他的日子能再好过一点罢了。 “虽然听你的口气……确实像是明月娘本尊,但我着实不放心。”谢不疑的声音放大了一些,“有必要考较你一番,自然,你也可以考较我来确认身份,以免错认了对方。” 在他声音提高之时,薛玉霄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穿过屏风,在一层薄屏之后,果然见到门口守候着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那应该是皇帝的人。 两人都是真实撰作者,这样的考较并不为难。片刻之后,谢不疑彻底确定了此人的身份,微微叹气,觉得很是无聊,他姿态懒散,并没有端庄板正地坐着,而是将下巴枕在手臂上,半伏着翻看《求芳记》,脊背蜿蜒曲折,如一道脉脉流水。 “你为什么来见我,真是以文会友?”他有些不确定。 薛玉霄一本正经,毫不心虚:“自然,我也欣赏珊瑚公子的才学,这难道不行吗?” 听起来都很通畅,但谢不疑的第六感作祟,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他抬手点了点书页,突发奇想:“那你喜欢我哪一本的情节?” 薛玉霄:“……”你是说你写的那四本花魁私奔和郎君逃亲吗? 在谢不疑明亮的凤眸里,薛玉霄遇到了让自己力不从心的问题,她头皮微微发麻,在脑海中翻了一圈:“喜欢……” 谢不疑靠近了一点,把耳朵凑过去,他胸前挂着的金锁叮铃地一响。 “喜欢……”薛玉霄仰头,把视线别开,没看着他,绞尽脑汁地道,“……你……” 谢不疑微微皱眉:“明月娘……” “喜欢楚郎君自己消去朱砂的那一节。”薛玉霄道。 谢不疑愣住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