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珩一!”岑眠蹲在地上,堆起了雪人,见他在打电话,指了指面前的那团雪,小声地叫他看。 程珩一的目光灼灼,落在她的身上,笑意更深。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他对陈院长说。 职称和名利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劝了两次,程珩一的口风未见松动,陈院长无奈。 “那你要去哪个医院?” 京北大学医院的眼科是全国第一,去哪家医院都没有在这里的发展好,想来对面是花了大价钱,来挖他医院里的得力干将。 “回老家的医院。”程珩一答。 陈院长一愣,不敢置信:“白溪塘?” 要不是他长久的教养和稳重,差一点,陈院长就要脱口而出:你疯了吧? 程珩一:“嗯。” 陈院长的声音严肃起来:“程珩一,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 “留在京北大学医院,你能够接触到最复杂的病例,最先进的医学研究。” 就算程珩一是为了钱,去其他医院任职,陈院长也不会觉得那么可惜。 但白溪塘能有什么? 既没有名,也没有钱,甚至连最基础的医疗资源都跟不上,他在那里,能有什么发展。 岑眠把一大一小两个雪球堆好,觉得少了什么,她朝程珩一跑过来,手伸进他的大衣口袋,去掏里面的手电筒,想拿来当雪人的鼻子。 程珩一抬高了拿手机的胳膊,由着她动作。 等岑眠拿到手电筒跑远了,他才重新开口:“比起留在北京,白溪塘的病人可能更需要我。” “在北京,优秀的医生有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但在白溪塘,程珩一去过县医院,了解过县医院眼科的水平,至少有一半的眼科手术,在县医院里没有医生会做。 “复杂的病例哪里都有,如果白溪塘的医院里有医生能治病,那些所谓疑难杂症,又何必要千里迢迢,跑去北京呢。” 程珩一的一番话,令陈院长许久无言。 “你电话还没打好啊。” “我的雪人都堆好了。” 远处,岑眠站在雪幕里,声音温温软软,拖着长长的尾音催他。 程珩一:“陈院长,抱歉,我还有事。” 言止于此,陈院长知道挽回不了他,叹出一口气,不再相劝。 挂了电话,程珩一跨下摩托车,走到岑眠身边。 岑眠蹲在她的雪人前,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仰面望他,笑得娇憨,眉眼弯得像是月牙。 “这是你。” 她指着雪人。 程珩一轻笑:“你呢,我就一个人。” 岑眠想了想,双手去拢地上的雪。 “那再堆一个。” 程珩一看她两只手冻得通红,又不停吸着鼻子,拎起她羽绒服的帽子,把小猫提起来。 “太冷了,回去吧。” 岑眠皱皱眉,嘟囔道:“再玩会儿吧。” 程珩一拖着她:“等春天了再来。” 岑眠被他牵着手。 男人的掌心温热。 “春天什么时候来啊。”她问。 “很快就来了。”程珩一回答。 雪地里,走出了两条脚印。 白雪将融,荷塘的荷花又要开了。 —正文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