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她就嫉恨死了。 凭什么岑眠要什么有什么,活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身边有骑士替她屠龙。 “你少得意了。”林瑜挤出这句话。 岑眠瞥了林瑜一眼。 她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在林瑜眼里都像是在得意和炫耀。 岑眠懒得理她,快走了几步,到了队伍中间。 刚刚半走半跑,走得急了,岑眠感觉到之前伤了的那条腿,膝盖隐隐作痛。 她伸手按了按膝盖。 “腿不舒服了?” 程珩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旁边问。 岑眠收回手,不承认,“没有。” 她不想给人添麻烦。 尤其没忘记在报名志愿者时,林瑜叫她不要拖累他们。 他们。 程珩一从开始就注意到岑眠上山的速度慢腾腾,换做以前她活蹦乱跳的性子,早就跑到最前头去了,大概之前的腿伤还是对她有些影响。 “要不你先下山吧,反正也用不着你帮什么忙,你的腿刚恢复,要好好休养。” 岑眠扭头,看着程珩一身上穿的白大褂,跟林瑜身上的一样。 现在他和林瑜是一边的了,也觉得她不行了。 反正她也习惯了,习惯了被人觉得没用,帮不上忙,一事无成。 “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她赌气说。 程珩一无奈,解释说:“不是怕你拖累我,是担心你的腿。” “用不着你担心。”岑眠小声呛他,又嘟囔道,“你是我谁呀。” “……”程珩一沉默了,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 岑眠当然懂他的沉默,她走更快了,把烦人的人都甩在了身后。 山路走到一半的时候,程珩一站在分岔路口上,从后面叫她,“岑眠,往这边走了。” 岑眠这才回头,蹦跶下去,跟他走。 医疗小队陆陆续续分开,去往不同村民的家里。 每一队医疗小队身边还跟有一位村干部,怕村民讲不来普通话,不好沟通,也怕医生单独上门,村民抵触,不信任,由村干部在中间协调。 程珩一因为本身就是当地人,谁都知道他,加上村干部的人手也不够,就没有给他分配村干部了。 窄窄的山间小道,程珩一和岑眠一前一后走着,他们要去一位养蜂人的家里。 山里湿气更重,偶尔会下阵雨,许是不久前刚落过雨,有一段路是湿的。 岑眠踩了一块松动的石头,脚一滑,摔了跤。 程珩一听见动静,回过头看她时,岑眠已经默默自己爬起来了,一声不哼,确认背着的医疗箱没有受损,才拍了拍膝盖上沾到的泥土,忍着疼,面无表情。 程珩一知道她这是较上了劲,没说什么,只是跟她换了个位置,走在了她后面。 养蜂人住在山顶,他们爬了两个小时才到。 养蜂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浑身瘦黑,头发也很长了,很久没洗,结成一缕一缕,穿着洗得快破了的灰色背心,一条深蓝色的裤子,裤腿卷到了小腿上。 他的脸上满是深深的沟壑,仿佛被凛冽的山风侵蚀而来,细长的眼睛,眼白很多,眼珠子微微暗淡。 养蜂人的眼睛不便,但耳朵好,远远就听见脚步声,手里摸着嵌在山壁里的竹竿,慢慢走来。 “要收蜜吗?”他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带着白溪塘的土话口音。 程珩一回道:“周伯,不买蜜,来给你看眼睛。” 养蜂人听出了他的声音,笑了笑,露出黄褐色的牙齿,“哟,是幺儿啊。” 周伯养了二十多年的蜂,早年腿脚好的时候,也会挑着蜂蜜下山到村里去卖。 沈平山常常照顾他的生意,牵着小孙子来买蜜。 现在他老了,眼睛也不好,天气暗一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等人上来收蜜。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