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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厘


,报告后方,发现疑似贩毒人员,请求支援。”

    “灵鹤收到,松塔收到。”

    “雪蛇收到。”

    天空仿佛沉下一张幕布,再久一些,连光亮都要看不清,在这片土地上滋生出的罪恶势必是要留在此处的,漫漫长夜即将来临,六人小队分布四方,谨慎地趴在草丛中隐藏自己。

    “黑鸦和野狐已经占领制高点,随时准备进行火力掩护。”刘越沉稳的声音划开夜的首端,这片丛林遮蔽下是凛冽与肃杀。

    罪恶吞噬着人心,黑暗吞噬着前行者。

    是怎么发生的呢?

    一切那么快,快到他呼喊着刘越的名字,叫了一遍又一遍,“黑鸦回话,野狐收到请回话。”

    除了无人应答,只听得见当晚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胸腔里再也吐不出的浓厚气息,那场任务他的小队损失惨重,可嘉奖大会却照常举办。

    台下响了许久的掌声,靳岸浦站在台上,只觉得手心被勋章棱角刺得生疼,牺牲的战友,刘越和王绪文本应该和他们一起站在这里。

    而不是连一场送别烈士遗体的仪式都没有,还要被上级派出去的好几拨人轮番盘问直系血缘的亲人,质疑他们是否对党忠诚,是否廉洁,是否干净。

    问题其实很简单,半月后终于查明是警方内部出了状况,选派去的卧底早先就说出狙击手的方位,两天一夜不过是毒贩为了耗完他们的精神与反应力,而率先被解决的,一定是在关键时候能力挽狂澜的狙击手。

    蹊跷就在于,刘越和王绪文的私人账户有一笔他处大额汇款,怀疑他们叛变的点就是刘越的老婆即将生产,而王绪文的母亲正躺在医院做透析,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他们看上去最需要这笔钱。

    靳岸浦都觉得这理由离谱得可笑,也是在翻案的同一天,刘越的老婆陆平云在医院难产大出血,等他带着师聆赶到的时候,医生已经无力回天了。

    陆平云眼神飘散,握着靳岸浦的衣袖,嘴里小声说着什么,他一开始听不清,躬着身子凑近,才听到一句短而缓慢的名字。

    “刘……越。”她看着眼前的靳岸浦,用完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越哥。”

    出事之后,靳岸浦极力拦着,谁也没机会接近陆平云,谁也不敢把这个事告诉她,只搪塞说刘越是出去执行秘密任务,还要些时日才回。

    靳厘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当天小丫头哭得很厉害,哄到半夜才稍稍好转。

    玻璃展览框里面,有一张刘越获奖的照片,下面是一行人生标语,靳岸浦还记得那天宣布完这个事情,他想了两天才说出来。

    刘越说:“老大,你觉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怎么样?”

    他回:“好呀,毫厘之间,你的子弹保准杀敌于无形,这句挺好,那就确定了,我晚点报给宣传部打印出来。”

    “谢谢老大。”

    刘越是把靳岸浦当生死兄弟的,他叫一声老大,所以当他抱着尚在襁褓里的婴儿,不知何去何从时,要把她当自己孩子的想法就是这个时候萌生的。

    靳岸浦和师聆商量过,征得同意后,孩子的户口放在他们俩名下。

    靳厘的厘,取自毫厘的厘。

    刘越是英雄,是烈士,是为了国家献出生命的人。

    总有什么会在这世上永远记得他。

    靳厘,她会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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