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抱歉。”安隅立即后退一步,跟着长官出去,低声道:“典真的知道太多了。” 秦知律不予置评,只随意地问道:“有我的吗?” 安隅摇头,“他说过,您心防很重。” “重么。”秦知律侧头朝他淡淡一瞟,“重,不也被某人钻到空子,看了个干干净净吗。” 安隅像被扼住死穴,顿时安静了。 他跟着长官穿过热闹的健身房,走到空无一人的射击训练房,轻声道:“我会守好长官的秘密,就像您守护我的秘密一样。” 秦知律笑了笑,随手拾起枪。 “那一言为定。” 冰冷的机械弹簧声在射击室回荡,他举枪指向百米靶,“挑战继续。” “是。” * 傍晚。 “眠于深渊。 “祂曾意外堕入黑暗,可无法安心沉睡。 “深渊中的蝼蚁不知深浅地啃咬。 “交织着苦痛呢喃与沉默喧嚣。 “祂梦到被低贱者玩弄,荒诞的屈辱。 “祂忘记自己的庞大, “赴死而重演……” 眼停止诵读,扭头看向身后的安隅,微笑道:“总觉得还差一句,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安隅面无表情,“我感觉浑身都疼。” 眼一愣,“啊?” “我今天上了4个小时体训课。”安隅看向一旁的沙发,“抱歉,我没上过学,只想放空一会儿……我能坐下吗?” 眼连忙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食物。” 安隅摆摆手,从口袋里抓出一把能量棒,撕开一根塞进嘴里,含糊道:“请继续,不用管我。” 眼微笑欠身,“那容我再安静思考一些时间。” 安隅大口咀嚼着能量棒里的坚果颗粒,视线掠过贴在白板上写了一半的诗,看向旁边支起的画架。 几天前来买彩票书时,诗人还说没有任何第四枚齿轮的端倪,可现在,破碎红光的正南角落已经有了第四枚齿轮的极浅的轮廓,东南一角也仿佛有几条缥缈的线。 前三枚金色齿轮已经牵制住半壁江山,如果再加上两枚,几乎能从外侧将红光包拢。 安隅看看画,又挪回视线看看那首诗,瞳孔忽然一凝。 “啃咬。”他轻声读道:“呢喃,喧嚣。” 眼回过头,“怎么了?” 安隅下意识地说了谎,“没事,只是不太明白。” 眼闻言笑了笑,又转回去,“我也不太明白。每一首预言诗都是来自真理的信号,我只是一个被动的接收者罢了。” 安隅等他转回身,视线再次锁定那几句诗。 53区,空间折叠,觉醒于基因感染,是蝼蚁不知深浅的啃咬。 84区,记忆回溯,觉醒于他主动拥抱女孩们的意志,是苦痛呢喃。 孤儿院,时间加速,觉醒于他忍受旁人感知不到的镜中嘈杂,是沉默喧嚣。 而下一行—— “被低贱者玩弄,荒诞的屈辱……” 眼继续读道:“祂忘记自己的庞大,赴死而重演。” 安隅问,“祂死了吗?” 眼背对着他沉默许久,拔开钢笔帽,继续写下最后一句。 “深渊以此,声声呼唤,唤祂苏醒。” 安隅松了口气,看来没死。 他以为眼写完了,却见钢笔笔尖还停顿在纸上,缓缓地洇出一团墨。许久,眼有些困惑地将笔尖挪到下一行,又添了一句。 “与祂们重新交汇。” 嗯…… 安隅看不懂了,默默又撕开一根能量棒,塞进嘴里。 “写好了。”眼回头对他微笑,“我会把这首也补充进《预言诗》里。在我所有诗集中,《预言诗》最冷门,但它才是珍贵的所得,您是我真正的知音。不如新版本就叫《预言诗·致安隅》如何?” 安隅面无表情,“起这个名字,是为了涨价吗?” “呃。”眼轻轻咳嗽了一声,“倒也不是,不过再版增添了新内容,也肯定会贵一些。” “你的新内容只有这一首,而且我已经拜读了。”安隅立即起身,“我忽然想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