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两边,眼珠像一桶劣质的红油漆。 它吐字很吃力,带着诡异的嗡吟声,“那边,新来吗?谁管?” 秦知律自言自语般地道:“成熟畸变,已经藏不住体征,人类语言系统快退化光了。如果当年孤儿院的时间没有突然停止,或许已经变成了……” “摆渡车上的巨螳螂那样。”安隅凝视着那个东西,轻声接道:“完全不再有任何人类特征和思想。” “嗯。” 根据白荆的记忆,当年混乱发生没多久,孤儿院的时间就陷入了静止。时间静止并非针对一切,而是仅针对孩子们的成长与畸变。在这里,食物放久了仍然会腐败,但畸变进度却永久停在了镜子降临的那一刻——没感染的就永远不会感染。畸变得慢的,进程被强行打断,行为举止仍像个人类小孩。而畸变得快的,就成了眼前这类东西。 第一层的诡异之处在于人类看护一群畸变的小孩,而这一层更离谱—— 蒋枭肩膀紧绷,语气森冷,“这是我见过最荒谬的画面。” 畸种监管人类。 人类牺牲了平等与自由,永不向畸种屈服。 而在这家孤儿院,献祭尊严的事已然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十年。 蜥蜴畸种诡声道:“听不懂话吗?” 无人吭声。 一道风卷过,安隅在缥缈的风声中反问,“你在说话吗?” 话音落,帕特和斯莱德立即上前两步,挡在了两位治愈系的前面,也更牢固地将他护在最后方。 沉默的对峙中,斯莱德大臂肌肉再次充血,帕特的腿骨缓缓拉长,蒋枭露在衣袖下的手腕开始浮现红色反光的蛇鳞,风间没有露出体征变化,但他周身的空气中正悄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植物气息。 “原来你们都是。”巨蜥有些惊讶,“没见过,其他区的?” 它说着,视线穿过他们,向秦知律和安隅看来。 秦知律配合地竖起手,面无表情地拽了拽染血的白手套,十几条漆黑的章鱼足从风衣下摆滑出,在空中弹了弹,像一把优雅撑开的伞,环绕在身体周围。 那个畸种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威慑,点点头,又看向安隅。 安隅无辜回望。 他也很想有点表示,尽量显得合群,但这属实有点难为他了。 “混进高级生命里的低贱人类。”蜥蜴畸种冷嘲道:“看来蠢家伙们没有发现你是人。” 帕特没有感情地问道:“谁是蠢家伙?” 蜥蜴畸种忽视了他的提问,手指点了点安隅,朝队尾一指,“你,排进去。” 那只艳丽得刺眼的爪子伸进门口纸箱,抓出一张表格,团成一团朝安隅一扔,“身体检查。” 那个纸团被风卷着向安隅砸来,还未近眼前,就被蒋枭一把攥住了。 猩红的蛇鳞已经覆盖过腕,但那只手仍旧分明,攥握时,突起的关节堪称美丽。 精准地控制畸变体征的表达,是天梯每一位守序者的必修课。虽然蒋枭成为守序者不久,但他一直是佼佼者。 而控制杀意,也是必修课。 他凝视着巨蜥,轻声道:“不用检查了。我是他的体训老师。” “……” 安隅下意识向身边瞟去。 长官好像蹙了下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