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轻轻摇头,“我不是说让他不管不顾那些堂亲表亲,但是他们有点索取无度了,我也不是在乎钱啊什么的,就是觉得你哥太累了。” 方嘉嘉左思右想,似乎又想通了一些事。 向文楷自小就很优秀,不管是老王家还是老向家,所有的亲戚都说他长大了会有出息。 除了那几个屈指可数的真心待他好的,有些亲戚对他释放的善意多少都带着一些投资的性质,他们期待着他长大以后可以有所回报。 所以等到向文楷有了回报的能力时,他们便开始念起以前他们为他付出过的,一个书包,一双鞋,甚至是一颗糖都能被他们从向文楷的儿时记忆里捞出来,作为道德绑架的物证。 陆臻怅然,“你哥说起老家这些同辈的时候,只有提起你和峻宇的时候是真开心的。” “那天我们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吃饭,他看到街上有几个画墙绘的大学生,还特别骄傲地跟我们说:我妹妹画得比他们好。” 方嘉嘉微微一笑,“当初还是他嫌我成绩不好,让爸妈送我进美术特长班的。” “除了你,他最惦记的就是峻宇。他和峻宇也算是同宗的亲戚吧?” “嗯,他们的太爷爷是亲兄弟。” “他说峻宇从来不找他帮什么忙,反倒是经常给他送东送西的,还帮他照顾家里人。还说上次回来,峻宇拉他去陪酒了。虽然喝多了,但是我看他挺开心的。” 见方嘉嘉沉默不语,陆臻继续说,“我觉得只要是你和峻宇对他提要求,他肯定会无条件答应。” 方嘉嘉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要麻烦他的。” “嘉嘉,其实是我想麻烦你。” 陆臻目光中流露出恳切,“我觉得你哥他需要和那些索取无度的亲人做一些断舍离,但是有些话我来说的话,他会产生抗拒的情绪。如果是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这种事——”方嘉嘉纠结地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辙,嫂子,你让我想想。” 陆臻开心地点头,“嘉嘉,谢谢你。我感觉得到,你哥他真的很在乎你。你一直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他以前从来不看我手机,最近动不动就拿我手机看我和你的聊天记录。” 方嘉嘉心情复杂地牵了牵嘴角。 凌晨一点多,她从陆臻房里出来,满腹心事地回到了那间带露台花园的卧室。 每逢遇到第二天有特定重要事项的日子,她前一晚总会睡得不太踏实,生物钟一定会在早上提前作响。 周六早上一睁眼,窗帘的缝隙里透出朦朦胧胧的光。 她听到楼下院子里有动静,下了床,走到雾气笼罩的露台上。 向峻宇穿着体能服,正躬着身子紧自己的鞋带,准备出门晨跑。他准备打开院门时,往二楼的露台看了一眼,“嘉嘉?” “你要去跑步啊?” “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方嘉嘉想了想,摇头,“我怕我体力消耗太多,下午打比赛的时候没力气了。” 他觉得她说的话既不科学又有道理,“那你再睡会儿,我先去跑了。” “好。” 方嘉嘉望着他奔跑的背影融进了山间的晨雾,哑着嗓子嘀咕起来。 “每天这么跑,能活到一百二十岁吧。那到时候肯定是我先死,你一个糟老头子住在这半山腰上,连个伴儿也没有,得多冷清啊。嗯,也不一定,指不定我刚死你就领个年轻老太太进门了,想想都气人。不行,我也得好好锻炼身体。” “嘉嘉,你在那儿唧唧咕咕什么呢?”王秀荷从三楼的阳台往下看,“不是在发梦忡吧?” 方嘉嘉仰头看她,“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