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来这种地方已经是她大意了,绝不能再掉以轻心。 但是她表现的既不尴尬也不紧张,泰然自若地回了句:“你还真是多疑呀,我穿着拖鞋好么,走路很累的,还不能拿根木棍当拐杖么?” 宋熙临早已领教过了她的伶牙俐齿,不置可否地回了声:“随你。” 司徒朝暮将木棍紧握在手中,漫不经心地问了声:“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宋熙临却反问了一句:“你去过碧屿村,是么?” 司徒朝暮没有隐瞒:“是啊,怎么了?” 宋熙临回答:“那你马上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如此似是而非的回答,令司徒朝暮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 然而四十分钟之后,他们走出了山道尽头,山谷中那片平坦无垠的草原和散布在山脚下那些带有烟囱的石头房子显露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起,司徒朝暮就知道了这是哪里:一个与碧屿村一模一样的山谷。 “这是我父亲当年特意为我母亲打造的山谷。”宋熙临伫立于村口,目光平静地眺望着面前的“碧屿村”,缓缓讲述道,“他们当初也不是那么坚决地要分开,也都为彼此努力过。父亲继承家业后,母亲也曾跟随父亲在东辅生活过一点时间,但她自幼生长在天地之间,是个自由惯了的人,根本适应不了高门大户的规规矩矩,更应付不了名利场中的那些应酬交际,每天都过的郁郁寡欢。父亲为了让她能在东辅住得自在一点,费尽千方百计寻找到了这片和碧屿村地形相似的山谷,又费尽心思地得到了这片山谷的使用权,在这里一比一地还原了碧屿村,甚至连房子里的物件都和老家一模一样。” 司徒朝暮听得目瞪口呆——古有金屋藏娇,现有金山藏娇。 霸总,宋熙临他爸绝对是一位真霸总。 “然后呢?”司徒朝暮惊奇又好奇地追问。 “但这里终归不是碧屿村。”宋熙临目光暗了暗,音色也跟着低沉了下来,“即便这里距离东辅再远,但也还是在名利场的范围之内,母亲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里,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去宋家,不去见爷爷奶奶和那些簪缨世家的亲友们。她只要一天是宋青山的妻子,就要当一天的宋夫人,要穿戴华丽,要不苟言笑,要端庄矜持地陪着父亲周游名利场。但是她有自己的姓氏,她姓顾,她叫顾与堤,她不仅仅是宋夫人,更是她自己,是顾家刀的刀主,所以父亲最终还是没能留下她。” 司徒朝暮想到了把守在山口的那个魁梧男人,又想到了刚才宋熙临说的那句话:巡山的人多得是,监控也多的是,用不着跟那么近。 当年顾与堤在的时候,在这里巡山守路的人和监控只怕会更多。宋青山也不可能让顾与堤凡事自给自足,他一定会给她安排一堆阿姨管家,照顾她和孩子们的生活;再考虑到她和孩子们可能会受伤或者生病,他肯定还会安排一堆保镖医生护士围绕左右。 无论顾与堤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堆人跟着盯着。 这和住在豪宅里有什么区别?都是不自由。 与其说宋青山是在金山藏娇,不如说他是在打造鸟笼,挥金如土地打造了一座巨大的华丽鸟笼,把顾与堤困在了其中。 但顾与堤不是目光短浅的娇贵金丝雀,而是遨游于天际的苍鹰,早已看惯了天地之大,怎么可能甘愿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困在鸟笼中? 所以她离开了宋青山,再也不当宋夫人了,做回了自己,义无反顾地回到了真正的碧屿村。 其实司徒朝暮真的挺佩服顾与堤的决然和坚毅,人们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顾与堤品尝过了荣华富贵的滋味之后竟然还能果断选择放弃,说明是真的瞧不上这种朱门酒肉臭的奢靡日子。 但是,这又和她司徒朝暮有什么关系呢?她和顾与堤仅仅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宋熙临没必要跟她说那么多吧?她只是一个人外人呀! 说得太多她也不想听,听得越多,越容易上心。 司徒朝暮态度坚决地看着宋熙临,开门见山地说:“我对你家的人和事了解的并不多,所以你也没必要对我讲这么多,更没必要带着我来这种地方。” 宋熙临不置可否,只是自顾自地说:“自从母亲离开东辅后,父亲每个月都会来这里小住几日,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