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去雀儿山巡视,既能当做散心,又能体验一下寻常百姓的耕作之苦。 两人闻此噩耗,内心无比崩溃,没事出来瞎溜达什么?躲在屋里吃着冷饮看书它不香吗? 可是容不得他们拒绝,一行官员、随从皆已就位,只见老爹和陆伯伯他们换上了细布直裰,寻常读书人的打扮,怀安叹气,不知道有没有高温补贴呢。 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滚烫,地表泛着热浪,怀安穿着单薄的夏衫远远缀在后头,像一棵热得耷拉脑袋的麦苗,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祁王还在前面自鸣得意的对沈聿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带孩子们出来走走,对他们没坏处,你看他们,多开心啊。” 沈聿回头,见两个孩子“开心”的都快瘫在地上爬了。 忍俊不禁的附和道:“他们从小锦衣玉食,受不得半点挫折,该出来体验一下民间疾苦了。” 一行人沿着山路往上走,时隔一年多,流民村早就改头换面。炊烟渺渺,屋舍俨然,沿雀儿河的水源开垦出一片片整齐的农田,村头立起了村牌石,上面刻着新的村名。山南的叫做“南雀儿村”,山北的叫做“北雀儿村”。 令祁王和沈聿惊讶的是,怀安和荣贺似乎对此地颇为熟悉。 譬如有一位老伯驻足看他们,两人便主动打招呼:“嘿,老伯!” 老伯便咧嘴笑道:“两位小公子又来招工啦?” “不是,”怀安托词道,“来找人。” 祁王话音里充满无奈:“整个京城还有你们没去过的地方吗?” 沈聿更是无奈,前年年底在此赈灾,与这些流民朝夕相处一月有余,换上布衣居然就不认识了,都没人冲他打招呼…… 两人嬉皮笑脸的胡乱应着,继续跟旁人热络的问好。 …… 百姓们被烈日晒得黝黑,热汗顺着滚烫的肌肤砸在地理。他们正举着镰刀抢收小麦,即便是抬头打声招呼,也马上低下头继续忙碌。 祁王驻足环视片刻,侍卫奉上一个水囊,里面是清冽的山泉水。祁王摆手道:“孤不渴,给两个孩子喝。” 两个孩子汗流浃背,也不同他客气,接过水囊一人灌了几大口。 “这样酷热难耐的天,要是下一场雨就好了。”祁王道。 “不好不好。”怀安道:“抢收麦子的时候下雨,是会影响收成的。” “哦……”祁王恍然。 片刻,一个粗布短打的老汉缓缓直起腰,见有外人造访,沿着田垄走出来问:“不知几位老爷是……” 祁王身边的官员对他说:“老兄,你先忙,我们只是随便看看。” 老汉心生戒备,一双漆黑的眼睛滴溜溜从他们脸上扫过,忽然看到了沈聿。似乎觉得此人颇为眼熟,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敢问这位相公,您可认识一位姓沈的翰林老爷?” 沈聿浅笑道:“正是在下。” “恩公!”老汉忽然跪下,给沈聿磕了个头。 沈聿慌忙起身:“老兄快快请起,万万使不得。” 老汉起身,眼含热泪对沈聿道:“草民是本村的里长,幸蒙恩公相救,我们这些流民,才能有屋住,有田种,恩公您看,麦子丰收了!” 沈聿展眼望去,是一片片金色的麦田地,轻风拂过,麦浪滚滚。 当着祁王,他忙对里长道:“这是本官应尽之责,要谢就谢朝廷的方略,陛下的恩德。” 里长点点头,忙请各位大人去他家中一坐,喝碗水歇歇脚。 正是抢收麦子的关键时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