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洲那双眼静静看着他。 洛山:“……” 好吧,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们这种人,最懂怎么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让人生不如死。 就算沈骆洲不懂,他身边那个邓磊,也绝非善类。 “死不了,也不会出事。”沈骆洲拿下嘴里的烟,揉成一团,没什么情绪起伏。 “我好吃好喝养着他呢。” 洛山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血放干了就养,养好再放。 ……更可怕。 沈骆洲能在不到三十岁撑住一整个公司,压住所有居心叵测的狼, 就是因为他的心够狠。 但也有意外。 护士匆匆赶来对沈骆洲说:“沈先生,您弟弟醒了,在找您。” 几乎瞬间,洛山便看到他眉眼间的冷戾敛去,点头说声“好的”大步走向病房,背影焦急。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洛山感慨。 护士也看到了他:“洛先生,您这么晚还来医院吗?” 洛山摊手:“我其实是想来安慰下某人,但他显然不需要安慰。” 沈骆洲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承受极限又在哪,他不知道。 但总觉得这样下去早晚出事。 “你知道沈骆洲他弟弟的微|信号吗?”洛山问了句,皱着眉摇头,“算了,还是等他康复后我跟他见个面,亲自要好了。” 说来挺遗憾,他跟沈骆洲是在国外留学期间认识的,这几年自己一直满世界跑,跟好朋友的弟弟只见过一面,还没说上话。 沈舟然只短暂的清醒了一会。 只是这一会中没看到沈骆洲的身影,刚从危险中脱离的他有些应激,拖着无力的身子想坐起来去找人:“哥哥?我哥呢?我哥他去哪了?” 沈骆洲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忙上前将人安抚住:“我在这。你还在发烧,赶紧躺下。” 沈舟然看到他后就不做声了,重新躺回去,只是脸一直朝向他那边,说什么都不肯转过去,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都不愿意闭眼。 “睡吧,我在这陪你。”沈骆洲勾了张椅子过来,坐在病床边上。 沈舟然闷闷“嗯”了声,掖在被子下的手伸出来,对他摊开,掌心向上。 沈骆洲迟疑了下,试探着把手放上去。 然后食指被沈舟然紧紧攥住,烧得通红的眼尾瞧着他:“我睡着了你再走,好不好?” “我不走。”沈骆洲低声说。 “……那你睡哪?”沈舟然想了想,拍拍自己的床,示意他。 丝毫不考虑一米二的病床怎么能躺下两个长手长脚的男人。 沈骆洲又好笑又好气,还有点心疼:“我睡你旁边那张床。好了别想那么多,赶紧休息。” 沈舟然不满,还想说什么,眼睛却被一只手盖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眼睛眨了眨,睫毛扫过手掌心,如一片羽毛轻轻挠过。 沈骆洲喉结很轻地滚了下,手没动:“睡吧,晚安。” “做个好梦。” 好像他的话真的有魔法加持,沈舟然这一晚发着高烧,受了惊吓,却意外没有噩梦缠身。 === 沈舟然这一病,按照刚醒来那段时间的身体素质,要躺在床上至少半个月才能养好。 但他现在好了很多,不似之前那般身体羸弱,在床上躺了三四天就基本无碍。只是病去如抽丝,还是要好好养,精力也稍显萎靡。 他一生病就格外的粘人,很想有人陪。但知道沈骆洲工作忙,从没说过。 只是他虽不说,沈骆洲也把工作带到了病房做,没离开他半步,凡是亲力亲为。 ……甚至亲自照顾到了去洗手间的地步。 沈舟然一想起来就耳红,连着全身都是红的。 他确实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后来又是发烧又是过敏,折腾得整个人几乎虚脱,连端起杯子喝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手都在抖,四肢酸软。 ……更没力气走到洗手间解决生理需求。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