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常华森笑着说:“辛苦你了,周末的晚上还让你跑一趟。我和孙秘书还要去见几个客户,你就先回吧。” “我送你们去呗。”小赵关上后备箱门。 “不用了,地方挺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早点回去,陪陪家人!” 孙滢皓坐上副驾,拉着右侧的安全带,打趣他:“常总准备去哪见客户呀?” 常华森淡淡一笑,说:“地址发我一下。” “请客吃饭多一双筷子的事,你不至于这么抠吧。”孙滢皓埋头,半天没把安全带卡进座。 常华森探身过来,多拉了一截帮他系上。手撑在副驾座上,俯视着孙滢皓的眼睛,说:“小赵是史太太的人,你要是这么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吃饭,下次我帮你约。” 说完,继续这暧昧姿势,两人对视了几秒,孙滢皓推开他,闷闷地说:“我又不知道!” 胳膊肘撑在车窗上,脸也望向窗外。 常华森瞥了瞥他,擒了一抹笑,说:“你要是想和我单独约会呢,就直说。不必像刚刚那样捡了个便宜就来嘲笑我,结果碰了钉子。” 孙滢皓扭头一顿呛:“是常总你死活闹着,要一起吃晚饭的!” “孙滢皓,你眼睛里就不藏事!你心里想什么,别人望一眼就清楚了。” “那我心里想什么?” “你以为我不让小赵去,是想支开他,好跟你单独相处啊。” 孙滢皓一股气郁结在肝,盯着常华森的侧颜好一会,又想不出可以反驳他的话,“真是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说罢,脸扭向窗外,并决心接下来的路程都保持这样。 常华森得逞地笑了两声,见孙滢皓并不回怼,又好言去哄:“别生气呀,我支开小赵不想他去史太太那打小报告,是真!但我想跟你单独吃饭,也是真!我刚那是逗你,跟你闹着玩的。” 郁结之气,稍微散开一些。 常华森又说:“你放心,吃完饭我们就各回各家,今晚不会缠着你!” 孙滢皓选的餐馆,藏在淮海路一条小弄堂里,招牌都很不起眼。 常华森站在楼下望了望,说:“哎,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米其林做醉蟹很不错,你要不再考虑下?” “我今天就想吃它家的小黄鱼煨面!醉蟹等我下次什么时候想吃了,我会拉着你去的。不过,客还是你请!” 店是24小时营业,坐在小阁楼里,灯火通明。帮忙点菜的阿姨很和善,末了,用上海话问常华森要不要多加一份雪菜。孙滢皓见他并没领会阿姨的意思,于是替他说了和自己那份一样。 雪菜事先炒过,很香。孙滢皓用汤匙搅了搅熬得雪白的鱼汤,“哎,你听不懂上海话啊?” “我妈妈是上海人,哪怕从我出生起就听她讲上海话,也才六年。我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快记不得了。”常华森说起听不懂上海话的缘由,风平浪静。 孙滢皓抿着下嘴唇,问:“阿姨,是怎么去世的?” “车祸,就在我眼前。货车司机酒驾还超载,我想吃街对面一家铺子的生煎,她过马路去帮我买。最后,超载的玻璃瓶子和生煎撒得满大街都是。” 孙滢皓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很不恰当。阿姨端来一小碗虾皮紫菜馄饨,说送给常华森尝尝。 正好,借此转开话题,孙滢皓莞尔:“这下好,把你当外地人了。” “倒也没错。”常华森笑。 饭后,孙滢皓坚持要自己打车,常华森坚持要开车送他。两人在街边,僵持许久。 “你不累吗?”孙滢皓看着手机界面,显示排在他前面的还有七十位。 “累!大周末的晚上,你在这儿叫车,够你排两小时的,你不累啊?” “那我坐地铁。”孙滢皓点了取消排队,就要走。 常华森拉住他胳膊,“你路上陪我说说话,我就不累了。” 怕孙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