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都像是静了下来, 让他?可以冷静地思考。 渡口分三路, 不知她搭的船是想去哪一路。 他?一向都信她吉人自有天相, 这么好的女子?绝不会遇到那般意外。 戚延下令:“继续打捞沉船,有任何消息及时来报。着三路人马分别往渡口三个方向去查, 这几日行驶的客船货船,人员名册都要仔仔细细地清查。唐州、嵊州、离州全设关卡。五日之内,朕要听到有用的消息。” 连续多日未曾好好饮水,也不曾好睡觉,戚延嗓音嘶哑,吩咐完,起身?欲往栖凤居去。 可他?却忽略了自己如今失明,脚步绊倒火盆,通红的炭火瞬间掉在他?小腿与脚面上。 陈澜大?惊失色,忙说为他?请太医。 戚延恼喝:“这点?伤就要请太医,朕是泥糊的?你眼睛瞎还?是朕眼睛瞎,明知朕看不见,要把火盆放在边上?” 他?这声羞喝暴戾得?很,似把所有怒气都找着地方撒了。 即便陈澜已经高烧得?头痛乏力,也只?得?憋屈地跪在殿中请罪。 戚延去了栖凤居。 寝宫之中一片萧瑟凉意,再也没?有从前?温夏居住时的温馨。 他?对这寝宫不熟悉,从前?也只?是远远在外面瞧过,如今不要宫人搀扶,伸手跌跌撞撞,几次被不熟悉的花架绊倒,好不容易才摸索到床榻。 柔滑的衾被一片冰凉,他?侧卧在床中,挺拔鼻峰埋在枕间。 仍有温夏身?上的香气。 她好像永远都是这般香,所到之处都留下一股独属于她的气味,即便是凤翊宫里洗过很多次的被褥,也依旧会残留着她身?上的一抹清甜花香气。 紧闭灼痛的双眼,戚延喉间疼痛,心脏也酸涩,前?几日连续赶路的胃痛才刚刚恢复,周身?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她到底在何处? 没?有他?的保护,这些日子?有没?有吃过苦? 她过不惯外头的生活的,锦衣玉食了十八年,她怎么就是不明白。 多日不曾睡过好觉,戚延竟蜷在这张冰冷的床榻中睡着了。 梦里浑浑噩噩,有五岁的温夏睁着乌黑干净的双眼,绽起一双可爱的酒窝甜甜地回他?,我?叫夏夏。 有她肉乎乎的小手包着几只?鸡爪与春笋递到他?面前?,撑一把伞为罚跪在殿庭中的他?遮雨,软糯的嗓音打着哭腔:“太子?哥哥快吃吧,夏夏为你撑伞。” 最后却梦到她身?着嫁衣,被盛气凌人的青年撒手推开。她跌在地毯上哭,而那推她之人正是从前?的他?。她的哭声细碎磨人,让人听来心都似能揉碎。可不等他?回头,她已落寞擦掉眼泪,穿着那身?嫁衣去挽了另一人的手臂。 戚延大?呼“不要”,从梦里醒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双目袭上腐蚀般的痛楚,他?疼痛地“嘶”了一声,忙紧闭上眼眸,痛苦地捂着眸间药纱。 陈澜在外听到动?静,着急请来太医。 太医硬着头皮道:“皇上的眼疾非但未好,还?有了炎症的趋势,您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痛,下官可否请徐太医来帮忙?” 戚延颓然端坐床上,只?支着额头未发一言。那梦过后,他?竟开始头痛起来,脑中痛觉每跳动?一下,都似撕扯着神经一般。 太医请来了帮手,竟是被贬到青州的徐华君。 徐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