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并未睡着?。 戚延没有近前,无声地站了许久,听她的呼吸,闻着?殿中她身上清浅的玉兰花香,最后隐入了漆黑夜色中。 他今夜歇在了东宫,上一次来东宫, 还是陪温夏去宫外?看完杏花后, 他独自回到东宫, 在庭院中的杏树下?坐了片刻。 夜色寂静, 深秋里露重?潮湿,戚延停在一棵桃树前。 温夏从前种植的桃树早在她九岁离宫那年, 就被他下?令铲掉了。 那天回到这里,他觉得过意不去,命陈澜去寻棵桃树重?新给种上。 可不知是季节不对还是树情不好,连着?种了两棵都没种活。所以戚延也未对温夏提过这件事,只?想等下?一回重?新种好了再带她来。 夜色之下?,眼前的桃树足有两人?高,是上个月第三次重?新种植的,如今已有一点枝繁叶茂的样子,这一回该是可以种活了。他原本想瞒着?,等到明年春日再带温夏过来,看粉色桃花开?满枝头。 他在翌日夜里才?回到乾章宫。 殿中亮着?一盏宫灯,烛光昏黄,温夏侧卧在龙床上,腰肢纤细,曲线玲珑,任一头乌发凌乱散着?。 宫女说,她今日在殿中的窗下?站过,望着?外?头许久,只?问了她的宫女在何处,别的都未再开?过口。 戚延行到龙床前,温夏侧过身来。 她的脸色有些倦白,往昔饱满娇润的红唇竟干裂起皮,眼尾湿红,整个人?脆弱得似轻轻碰一下?便会破碎。 戚延忽然十分懊悔,紧捏着?手上扳指,即便他面色波澜不惊,可一双眼已经在向她低头了。他想,她示个弱,说她也愿意好好待他,不再是打发宫女去煮个乳茶那般随便,这一切就都可以过去了。 温夏却只?是安静地凝望他一眼,移开?目光,闭上了眼。 戚延僵硬地松开?手掌,转身去拿了一瓶唇脂,回到床沿,为她抹在红唇上。 温夏睫羽颤动,睁开?眼:“我要回我的宫里。” 眼泪顺着?她湿红眼尾滑下?来。 戚延望着?这张脆弱的娇靥许久,终是准许了。 他今夜也歇在了凤翊宫。 温夏始终一言不发,背对着?他入睡。 戚延未再碰她,只?愿她能自己想清楚。 他翌日一早便起来去上朝了,临走时倒是与?她说:“北州郡守贪墨,朕派了你兄长前去查案,他明日启程,朕命他可以入宫来与?你道个别。” 北州是燕国割让的那两座城池,戚延合并一邦,更名为北州。新城并入大盛,戚延拨过重?金整顿,奈何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库银用尽,还未见一点成效。之前去查案的官员都铩羽而归,温夏是知道的。而温斯立生长在北地,温家在北地势强,派温斯立去查案确实无可指摘。 戚延走后,温夏僵硬地起身,望着?熟悉的宫殿,明明不再在乾章宫那尊贵的牢笼了,她却明白,不过是换了另一个牢笼罢了。 她的身体状态恢复得尚可,可整个人?仍没有生机。 这两天,温夏在安静的乾章宫里想,她实在做不到再虚情假意了,连假装去哄他她都做不到了。 白蔻与?香砂关心地询问着?她这两日的状况,担忧道:“娘娘,如今可怎么办?” 怎么办? 她只?知道她不愿再见戚延,如果可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