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利剑击倒,溃不成军。 她的哭声并不吵闹,只是细细碎碎,压抑着皇后的端庄,贵女的骄矜。可这哭声听来却格外抓人肝肠,让人忍不住也潸然落泪。 “娘娘,您别哭了,先皇都不曾因那件事责怪您,皇上怎能如此!” “娘娘,太后一定会为咱们做主的。” 白蔻与香砂都哽咽落泪。 温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来没有如此难过难堪。 “我……”她喘着气,埋在袖衫中的哽咽带着软糯无助的一点小鼻音:“是我要去的么,是我自己犯的错么。为何还要揪着我的痛苦不放,他明知我忌讳这件事,他明知我看重名声……” “我没有失了清白,我那年才五岁。” “就算我失了清白又怎样,难道我要以死谢罪么?”温夏从妆台仰起脸,长睫湿润,杏眼楚楚含泪,发丝凌乱贴着香腮,哭喘犹颤。 “现在全京都都知晓我净房香灰三尺厚了,我不过只是比他多了半尺。就算我不是皇后我也有这个条件,我从小就是这样的,不是坐了这凤座才这般,我爱干净有什么错!” 真难堪啊。 她往后要怎么过。 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温夏无颜见人,掩住了脸,哭喘得身躯颤抖。 第20章 废后不会有这么顺利。 先皇贤德,恩泽深广,即便已经驾崩七载,依旧有诸多老臣铭记圣恩,不忘临终嘱托,全力阻拦戚延废后。 太后与戚延又爆发了激烈争执。 从前戚延刚登基,她还可以以垂帘听政惩治戚延。可如今他执掌皇权,戚延早已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天日渐暖,明明春日即将来临,可整座皇城却仍似凛冽寒冬。 温夏乘着步辇来到长乐宫,正遇太医躬身行退。 她唤住太医询问太后病情,太后因戚延忤逆,又气出了胃疾。 听着太医躬身禀报,明明老太医的视线并没有直接落在温夏脸上,可温夏却有一种被探究的惶然。 就像没有穿外衫就直接站在了世人眼前,就像毫无蔽体遮掩,她的隐私、她的秘密都在世人眼中暴览无遗。 温夏面色温霁,待太医离去,挽着绣帕稍抚心口,心间终是苦涩。 “母后,您身体如何了。”温夏来到寝殿,向床榻上太后请安。 太后拉住她的手,知晓她所受委屈,即便已是病中乏力,依旧温和安慰她:“夏夏,别听那逆子的话,那年之事先皇已澄清,世间谁人都不能因此质疑你。” 许嬷也道:“皇后娘娘放心,太后已下令凡有妄言此事者,皆为死罪。您勿为此忧虑。” 微微颤抖的长睫湿润起来,温夏终还是哽咽出声:“那是我心中之痛,他却这般薄情。他还说我净房要铺三尺香灰才肯出恭,他这般毁我名声,我是个姑娘家,我不要面子的吗……” 太后拍着她手:“确实可恨。母后会责罚他,不会让我的夏夏白白受累。” “母后,我不是想向您告状,我就是丢了脸面,无颜见人。”温夏意识到此番是来探病的,收起难过情绪,她担忧凝望太后病容,昔日冷静持稳的美妇如今面容苍白。太后待她如亲生,温夏自然心疼太后,到底是红了眼眶。 “母后,夏夏侍奉您用药,您快好起来,夏夏看不得您受罪……” 陪伴太后许久,温夏才起身离开长乐宫。 临走时,太后嘱咐温夏勿要担忧,一切皆有她撑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