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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騙子的狼狽




    他的瞳孔收缩,几秒的沉默后,他慢慢回头,望向那双犀利的红眸。

    「我……」

    「——你之所以被允许待在她身边,是因为『宿缘』的影响,她对『哥哥』的角色在无意识中抱着眷恋和宽容的感情。」圣鸟之核歪了歪小脑袋,淡淡地说,「一旦你跨越了『哥哥』的身分,你就必须离开她,回归于核。」

    利瑟比的脸色泛成了铁青。

    「这种事……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当我说『圣鸟即是魔皇的力量』的时候,你似乎还没能明白其中的真意。」银鸟慢慢瞇起了鲜红色的眼眸,「对她的感情越变质,你作为圣鸟的存在价值就越低。」

    银发青年咬牙低下头,冷汗佈满了脸庞。

    「我不会……不可能会对她產生什么慾望的……」他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一字一句地发誓,「她是我妹妹……而且,我都已经死了……」

    「希望如此,利瑟比。」银鸟冷冷回答,「当你打破誓言的时候,我就会取代你成为她的『力量』……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说完,雀鸟用牠的小短脚向后跳了几步,振翅消失在黑暗中。

    牠没有强迫他前往人界,也没有阻止他再次前往那个梦境。创世以来圣鸟之所以能被魔界视为魔皇的意志,全是由于这个不为任何恶魔所知的「圣鸟之核」的指挥,牠执行着魔皇订立的法则,预告着命运,却同时也给予了所有圣鸟平等的宽容和自由。

    命运之路早已铺设于此,要不要走向它都是自身的选择。

    利瑟比凝望着虚空的黑暗,咬牙。

    *

    红发青年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他睡着了,良久,他才意识到这点——他在梦里的世界睡着了。恍惚间,他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几千年,可又彷彿时间是静止的。他慢慢坐起身来,疲倦地环望四周,这里并不是他在魔界的城堡,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的角落有一张梳妆台,书架上摆着一些可爱的布偶,这里似乎是女孩子的房间。阴裘·布斯隐约觉得这间房有点熟悉,但却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窗框看起来有点熟悉,他试着望向窗外,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街景,外头是一片黑暗,别说是花园的装饰灯,连路灯也全暗了。

    隐约,他听见雨水和海潮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如此强烈地直觉着。

    思及此,红发青年一个弹指点亮了火焰,刚要下床,却被眼前的画面愣住了,地板上零散地躺着不少从架上摔落的物品,书本、玩偶、化妆品、花瓶儘管他对自己来时的景象记忆模糊,但确定并没有看过眼前这般狼籍。

    「发生了什么!」

    他跨过一地物品,夺门而出,眼前是熟悉的宅邸走廊,家中全是暗的,灯的开关毫无反应,阴裘一个弹指在家中各处点燃灯火,视线点亮后,他却目瞪口呆。

    大厅那幅父亲珍视的名画掉了,几根樑柱上皆是裂痕,水晶吊灯砸在大厅的正中央,昂贵的花瓶也倒落一地,大理石像躺在阶梯上,雪白的臂膀掉在数公尺外,四处都是物品砸烂的碎片,与其说是遭小偷,更像是发生了一场浩劫。

    「这是怎么回事」他震惊地喃喃自语,又很快回过神,想起那个还在外头的银发少女,「亚莱蒂!亚莱蒂呢!」

    他一挥披风转移空间,现身在屋顶上。

    渐大的雨势拍打着屋瓦,远处似乎还传来兽的咆哮,黑暗和雨水扰乱视线,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惶恐逐渐吞噬了他的思觉,这里该是梦的世界,一切该围绕着他旋转,他才是这里的主宰,就算要有黑暗,也应当是神秘而淫色的黑暗。

    阴裘·布斯心里一紧,急着弹指,但连续几次,预想中的光亮却没有生成。

    「为什么……!」他持续弹着发疼的指,咬牙,「我应该是这里的主宰啊……!」

    啪、啪、啪。细微而空虚的弹指被滂沱大雨掩盖。

    「为什么没有光!光……!」他焦虑地紧咬下唇。

    啪!

    啪、啪!

    儘管弹到手指又痛又麻,梦境的世界并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给我光!!」他在雨中气急败坏地大吼,「让我找到她啊!!!混帐!」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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