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突然想哭。 她头一次开始关注班上的同学们,那些她连名字都未曾记清的人们,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长相各不相同,但却都和她不一样,青春的面孔上仿佛聚满了世间的五光十色,湛蓝的天空没有雨后霓虹,漂浮着零稀几朵纯白的云彩,人间的彩虹却出现在十几岁的少年身上。 世间万物都有色彩,唯有自己是彩色中格格不入的苍灰色。 哥哥……也是彩色的,他渐渐融入了繁花似锦的春天,独留我一人在冬季的霜雪中。 我们……是不同的…… 原来即使曾经脐带相连,失去彼此之后的经历却将我们的命运凿刻得面目全非。 放学时,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收拾了作业,拎起书包就直奔校门口,正当她想找今天早上景家司机送她的车时,一辆绝对夺人眼球的银灰色敞篷跑车正停在对面,主驾驶上的人摘掉了墨镜,熟悉的凤眼一眼锁定了她,于是远远吹了个口哨,懒散的用左手抵着下巴看她一路穿着校服小跑到车旁,拉开了副驾驶的座位,然后气喘吁吁的靠着椅背。 “嗯哼?才半天不见面就这么想我吗?居然还跑得自己大喘气了,我也太感动了。” 又是浮夸的废话,但是窒息感的确被景宴炤缓解了。 “快走吧,我躲我哥呢。” “哟?闹别扭了?兄妹之间的禁忌之恋果然跌宕起伏啊……啧啧啧” “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他从始至终都拒绝了我。” 只有那个吻,她要求作为生日礼物的浅浅的吻。 景宴炤盯着郁臻黑珍珠般剔透莹润的双眼,她的脸依旧如平静无波的湖心,但眼中那饱胀的痛苦与无奈却像瀑布从她的眼中涌现。 “别哭。”他下意识地开口。 她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歪歪头,那那双依旧莹润的眸子看着他,“我才没有想要哭呢?还是只是你想要给我擦眼泪?”学着他的俏皮话,以为他会回敬她更有趣的。 但他却沉默了,然后发动了车子开向景家别墅。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人……” “谁呢?” “我去世的妈妈。”他放弃了带上假面,出于她搞不懂的原因,他展现了他的真面目,真诚地,带着哀伤的语气喊出了那个名词。 未经掩饰的情绪直接而纯粹,他的悲伤漫延感染了她。 “她经常哭吗?” “或许吧,我看到的时候。” “……对不起” “嗯?” “就是……或许是我母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开始大笑起来,刚才那样的悲伤像是蒸发的水汽般消弭无踪,郁臻有点呆滞,但她知道,他又换上了假面。 “虽然我讨厌陈桃怡,但她与我母亲的死并无关联,某种意义上我甚至挺可怜她。” “不妨告诉你,我一开始并不想威胁你,而是直接将那段已经删掉的视频给陈桃怡看,毕竟我只是看她不爽想给她添堵。只不过后来,计划有变,威胁你,是我私心作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