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大开,马车一路驶向了紫宸殿,而十七则下了马,跟着墨云跳上了墙,他们是暗卫,不应该显现于人前,在皇宫里,暗卫有专属的一套移动路线,这路线不口耳相传、不做纪录,只能亲身体会,牢记在脑海里。 本该是像薄雾一样隐薄的存在,可偏偏十七身上披了一件鹅黄色的披风,怎么看都特别打眼,这一路上,倒是引来了不少侧目。 他才抵达皇宫没多久,暗卫之间就口耳相传,太女选了个长相出挑的小伙子当贴身的暗卫。 谢蕴上位,是在腥风血雨中度过的,谢氏本效忠于大魏,在北境形成牢不可破的屏障,抵御外侮的入侵,谁知功高震主,被魏哀帝所猜忌,谢氏宗亲遭屠戮,谢氏女眷被押上了城墙作为撼动军心的人质,谢思寸的母亲和祖母都是在那场战役中死去的,为了不让女眷受到侮辱,谢蕴亲手射杀谢思寸的母亲,那时谢思寸的母亲已经怀胎近八个月,谢思寸是谢蕴亲手从妻子肚子里剖出来的孩子。 是以谢蕴对着个孩子,感情当真不一般。 谢氏篡位以后,谢蕴被封了敬王,他还有数个成年的兄弟,篡位三年后,开国皇帝遭盗长子毒杀,谢蕴以一己之力夺嫡,成功的从九个兄弟之间脱颖而出,在登基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封谢思寸为太女。 被封为太女的谢思寸并没有移居东宫,而是一直和谢蕴一起住在紫宸殿。 紫宸殿的东配殿是俗称的御书房,西配殿则是谢思寸的寝殿。 马车驶进了紫宸宫,先是停在西配殿,谢思寸的年纪还小,在车门打开的时候,显得有些睡眼惺忪,显然是在车上睡了一路。 “去吧。”墨云推了十七一把,要他赶紧上前。 十七跪在马车前头,伸出了双手,谢思寸看了他一眼,就这么踩在他的手掌心。 十七经过几年的训练,谢思寸的体重对他来说并不重,他轻轻一托,就让谢思寸稳稳的落地。 “跟上。”谢思寸走向了寝殿,这一路上宫婢、太监无数,前呼后拥,十七心里头生出了一丝的不安。 他……配站在这样的她身后吗? 谢思寸身边的人,都特别的体面,就算是跟着他的小太监,那都是白净好看,穿着精致,服侍她的宫人,更是每个都经过挑选,平头整脸,那只是最基本的要求罢了。 他身在泥淖之中,浑身都是伤疤,因为长年蒙面,一张脸惨白的像是纸一样,他好像误闯进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精致华贵的屋子里,闯进了沟鼠。 不过望着眼前那小小的身影,他又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也不是因为畏惧于权威,跟随着她好像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就像向阳花,本就会向着阳光。 等十七回过神,他已经进到了寝殿里头,谢思寸的寝殿,是整座皇宫里头最华美的一处,十七走进去以后,就连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移了。 寝殿分内外室,外间铺着夔龙纹的地毯,红色的织锦,金色的绣线,十七的身子僵硬,只怕会把足下的脏污留在地毯上。 “怎么这就畏畏缩缩了起来?在山庄的那股狠劲呢?”谢思寸坐在金丝楠木制的罗汉榻上,淡淡的笑了一下。 “奴……有罪。”十七不知该如何反应,他能做的,唯有认错。 可怜的狗勾摇摇尾求珠珠跟收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