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看不得主上受辱,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手心凝聚着黑雾就想朝着纪连阙打去。 一道白雾却倏忽而至,卷上他的脖颈,黑鹰少年都来不及惊呼一声,已然化成了粉末。 巫神收回手,白雾绕在指尖,柔美的脸上恢复了浅笑:“小侯爷教训的是。我管教属下不严,累您受惊,这等处罚,侯爷可还满意?” 纪连阙皮笑肉不笑道:“不管是他还是你,胆敢伤我分毫,明日我就能让中川血流成河,就此除名。” 巫神紧抿双唇,强压着怒意,忍得双肩都在颤抖,只希望这个张牙舞爪的瘟神赶紧走。 可纪连阙嘴上说着赶时间,却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甚至还闭上了眼,一副要小憩的模样。 巫神已然很久没有遭到过这种冷遇,面子丢到了极致,艳若桃李的面容上竟有些委屈。他睫毛上沾着点水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别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小爷我不吃这套。” 纪连阙睁开眼睛,懒洋洋道:“我要见枯骨天灯阵。” 巫神脸色大变,指间绕着的铃铛不自觉地抖动了两下。 “怎么?” 巫神大抵是没想到他如此单刀直入,忐忑道:“这、枯骨天灯阵阵法庞杂,外人没习得巫术,很容易——” 纪连阙袖口一动,腰间的拙锋就横上了他的脖颈。 巫神后半句的推辞消失了。 五盟会地宫,潮湿阴冷,一行人正在默不作声地走着。 纪连阙朝前跨了两步,猛地一拍慕长宁的肩膀,笑嘻嘻道:“怎么样怎么样,刚刚你哥我威风不?” 慕长宁故作为难地思考着,说道:“中规中矩吧。” “嘿!”纪连阙不高兴了,嘟囔着,双手伸开拦住他前行的脚步:“我是在给你出气诶,小没良心的东西。” 慕长宁笑了起来:“很威风,谢谢哥。” 纪连阙刚炸起来的毛就顺了下去,并且向陆展清投去了一个“只有我才能给长宁出气让他高兴”的眼神。 陆展清不想跟这个不可理喻的满脑子只有弟弟的人一般见识,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 柔软的指节在自己手背上轻抚着。 陆展清一把抓住了那只主动伸过来要他牵的手。 慕长宁见陆展清情绪有所好转,才打量着周围,道:“巫神这么好心,真送我们去见枯骨天灯阵?” “哪能,”纪连阙看着不远处墙上一处隐晦的凸起,说道:“我刚把他欺负的这么狠,指不定这里有什么机关要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呢。” 白团极轻地啾了一声,丁酉在纪连阙和慕长宁的关系中回过神来,说道:“这地宫庞大,阴气深重,是枯骨天灯阵最好的所在地。侯爷刚刚那般盛气凌人,想来巫神不敢明目张胆地骗您,临急临了想了个两全的办法。” 驯和明烨自觉地走在了最前面,全神贯注地留意着。 地宫狭长幽深,不见光,不知从何处低落的水滴一滴滴地砸下来,发出压抑而轻微的响声。两旁潮湿的墙壁上时不时有什么爬行的动物窣窣作响,在幽黑中睁着狭长的眼盯着他们。 极轻地一声齿轮响动,明烨和驯已经眼疾手快地拔出剑将两旁的暗箭尽数打落,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朝着自家少主看了一眼,确保他们毫发无伤后,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踩你脚了?”明烨走着走着,朝一旁沉默的人问道。 驯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两旁的机关上,简单干脆地回答:“没。” 明烨却停了下来,脚下还碾了碾。 感觉到脚底触感不对后,拿着火折子往底下照去。照面的一瞬间,手抖了一下。 那是一张被老鼠啃食的血肉模糊的脸,骨头都已经腐坏,只剩下软绵绵的烂肉。 火折子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