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雷罚。更何况他发动过两次魂契救她,即便有登仙境,寿元恐怕也不到千年了。 “我......”焦躁和暴戾顿时涌了上来,连呼吸时鼻端都感受到灼热的气流,他咬了咬牙,“我带着你投幽冥河,我们有魂契,转世之后也会相遇。” 她忽然噗嗤一笑:“是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同无形的巨石砸进深水,又如同无声的飞瀑冲天暴溅。 江弥心里咯噔一声,瞬间脸色惨白的吓人—— 丹田处的魂契......消失了。 ——原来昨天夜里对他的亲近,是为了抹去魂契。 “我顶多忍你几百年,便再也不用见到你了。” 江弥本来是站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跪在了地上。仿佛被人迎面重重扇了一耳光,他整个人都是蒙的,茫然而又难以置信,整个身体没有半点力气,手脚发软,好像浸泡在冰凉的湖水中,头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少女半边侧颜隐没在黑暗中,坐在窗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明明处在巅峰状态的人是他,占据上风的那一方也是他,但男子俊美凌厉的面孔上,却充满了堪称哀求的神情—— “不要......我们重新结魂契......我们......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对我......” 江弥其实听不见自己说什么,因为极度的慌张和恐惧,正处在一种语无伦次的状态里,语调中是深深的虚弱和害怕。 魂契须得双方自愿才能结成,可现在她如何甘愿呢? 几百支华美的蜡烛,跳跃的火苗映在巨大的宫墙上,勾勒出微微颤动的影子。大殿里是如此安静,以至于他们之间只能听见火苗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的劈啪声,和彼此呼吸的声音。 “我是星官,下辈子依然能轻易飞升。可你是魔修,杀了那么多人,恐怕要投胎到畜生道了。” ——如此美丽,如此凉薄,如此刻毒。 邀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论是谁被她这么看着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虚幻、甜蜜、漫长无尽头的错觉,可也只是错觉罢了。 “别用这座囚笼,消磨掉我们之间最后一点爱。打开九宫锁魂阵,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江弥的心跳得那样快,仿佛每一下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剧烈的心跳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身体沉重到甚至抬不起自己的一根手指。那种眼睁睁看着绝望的黑幕仰面袭来,却无法挣扎、无法逃脱的巨大恐慌,铁钳一般狠狠攫住了他的心。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仰头看向她,声音是令人心惊的嘶哑—— “你走吧。” 九重朱门轰然开启,少女飘扬起来的衣带已经轻轻的从手边上滑了过去。他转过头怔怔的看着她决然远去的背影,仿佛看见两个人从遥远的彼端越走越近,在某一个时刻相交缝合,然而在那短暂的刹那过后,就是永无止境的渐行渐远。 江弥听见衣物摩擦和轻缓的脚步声,然后慢慢的,一步步走远了。若是在平时,那细微的声响可能不注意就根本听不见,然而在这九宫锁魂阵中竟然清晰得让人耳膜发痛。 ——她走了,再一次的,头也不回的走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