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祈——” 她趴在床榻边,轻轻唤道。 他躺在那里,安静得就像是一捧随时都会消散的光。 银色长发恢复一些生气,重又有了月辉般的色彩,只不过,许是被反噬得厉害,在昏暗的光色下,仍有些枯槁。 仿佛镜中月、水里花,脆弱得碰一碰都恐会碎掉,招秀越是看,心间的恐慌与惧意越是增长有如荒草蔓生,唯恐他就这么睡下,再也不会醒来。 幸而他慢慢睁开双眼。 沉淀着深蓝的黑色眼瞳投射出她的人影,她的影子沉在其中,随着眼波慢慢浮动。 蓝祈忌惮深水,可他的眼睛本就是两潭深深的幽谧的水,叫人一时不慎就恐在其中溺毙。 他慢慢敞开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招秀伏在他的胸口,又不敢压着他,索性脱鞋子上榻,躺在他的肩头。 两人互相拥抱,犹如一对交颈的鸳鸯。 他们并不觉得有异,旁边的简锐意捏手成拳,恨不得上前一步,把这一个两个没自觉的都给拉开。 招秀安安静静躺在蓝祈怀里,却比什么时候都要心烦意乱。 进门之前,她先去寻的是医门岳时。 医门门主予她详细地解释了蓝祈的情况——这两日与其说是他在给蓝祈治疗,不如说只是遵从蓝祈的意思,为他准备应需之物,方便他自己疗愈。 外域不懂蛊师内情,蓝祈又是大巫之尊,能医他的只有他自己。 当时广场之上,招秀倒下后,他便又有失控的迹象。 但钟声未停。 硬生生震晕了肆虐的蛊王,震醒了他的神智。 蛊铃虽然被污,但既然找回来,又素为他心血所蕴养,重新恢复旧光只是一些时间问题。 当时龙鳞蛊强行进入他体内,扰乱他所有的秩序,母蛊并没有趁机作乱,虽然它被刺激得难以控制自己,但它毕竟与他一体,知道如若他彻底化作活尸,自己也必死无疑,所以力挽狂澜,强行维系他一线意识。 正是因为所有的力量都用来与蛊王抗衡,所以无法控制灵犀蛊,他听不到招秀的声音——却恰是因此,引起了他本能的抗争,让他在铺天盖地的反噬中侥幸保留了一些对她的感应。 没有堕落为活尸,皆靠了这诸多前因。 不知不觉,招秀的眼泪打湿了他肩上的衣。 蓝祈再度睁眼,伸手慢慢捧起她的头。 四目相对,情愫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