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之者,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说的就是“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的典故,后人据此便以“龙鳞”代指人主。 龙鳞蛊为蛊王,这名字倒也起得贴切。 ‘蛊王属阳,历代只有男子能持,这任白星潭之主是我姑,女子之身与蛊王属性不符,因此我姑未唤醒蛊王。他偷入圣地,盗走蛊王,又取我之蛊铃唤醒……他不是蛊师,不会御蛊之法,以不当之法操控蛊王,只会叫它暴戾、疯狂。’ 招秀不想问,究竟是什么情况下才能叫他丢了自己的蛊铃与信牌,总归那不会是令人愉悦的过往。 ‘取回蛊铃,就能解梅坡镇水中之蛊?’ 蓝祈沉默了一下,并没有隐瞒:‘我现在便能解。’ ‘但扩散至如此规模的蛊物,一旦解了,没有蛊铃压制,我心口母蛊必会失控。’ 招秀一凛,意识到蛊铃于蓝祈而言究竟是什么了。 大巫之身,他体内母蛊如此强大,没有束缚之法,于他就是大难;他要凭自己扛住母蛊的冲击,殊为不易。 自南域至东域,这般漫长的追缉之路,母蛊难道真的就没有作乱的时候? 招秀回忆之前的纠缠,不免苦涩。 她只是觉得蓝祈可信可靠,却不知他自己因她又与鬼门关擦肩过几次。 ‘杀了他,’她很难冷静,‘必须取回蛊铃!’ 蓝祈还安慰她:‘莫要担忧。此次他必插翅难逃。’ 招秀却越想越恼。 此人在西域搞了蛇灵玉,又在南域盗了龙鳞蛊,为何又千里迢迢潜入东域,找一个小小的情报掮客,逼问一个叫做“季潮生”之人的下落? 季潮生这个人究竟又有什么奥秘? 蓝祈转移她的注意力:‘那咒印,我已解析它发作的脉络。’ ‘你说需破丹重塑,确实有理。它发作时捆绑丹田,束缚内力,把持奇经八脉控制你之身体,但它的本意就是吸纳精气,最后蕴养的真元也要集中于你丹田,若是破丹,等同于毁坏它扎根的土壤,它必无法生存。’ ‘但我以为,若是洗胎应当也能拔除它。’ 招秀振奋且疑惑:‘洗胎是什么?’ ‘它未发作时,只是蛰伏潜居于血肉。洗胎只是我的设想,南域素来圣水净身的传统,每一个少年蛊师迎母蛊之前,都需要洗刷身体杂质,调整状态到适宜蛊物生存的状态,倘若以圣水洗刷血肉,未尝没有洗去这咒印的方法。不过并没有成年人洗胎的先例,且这个过程极为疼痛……我需要尝试之后,才能下定论。’ 蓝祈不会对自己没把握的事置喙,他心下有些把握,但毕竟还是设想,牵扯到的是招秀,不管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当然小心思难免。 他想要带她回南域,回白星潭,但于此时却无法明说,只盼得杀死那人,一切事了,自己能够如愿。 招秀没想到太多,别说是一个有理有据的设想,就算只是凭空白想,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方向。 ‘圣水很珍贵吧?’她叹息。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蛊师的,而能让人成为蛊师的东西,一定更珍贵。 她没问多少,只是慢慢抬头:‘我不怕疼。’ 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咬着他的耳垂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怕疼。’ 蓝祈没有说话。 但他的耳垂连着耳朵都在慢慢地变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