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掰开季燃燃的肩膀,眼神冰冷地打量着身下地俘虏,继续追问:“谁告诉你们这条路的?没人告诉过你们这里埋了死物?” 季燃燃忍住眼泪,对方的声音很好听,男人的面孔此时也清晰的映在她的眼底,上帝的偏心她算是第二次见到了。 有西方人的英挺和东方人的蕴秀,和她一样有着一头柔软的黑发,那双深邃的眼睛充满野性,就像蛰伏黑暗的猎豹,极具攻击性。 “这条路是我在床底下看见的,只有我知道,你说的死物,已经化作土壤中的营养剂,所以,请节哀。” 季燃燃说的坦然,语气真挚,让她一个人对付两个大男人,谁胜谁负,双方心里都有数,她不能保证对方会把她怎么样。 可是,她越看越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算了,乱攀关系她干不出来,想是这么想,嘴巴却异常地诚实,还是忍不住缓缓开口。 “你…是否臧…叔…叔?对吗?” 季燃燃记得每年生日,季锡都会拍一张照片放进相册里面,相册第一张就是一张大合照。 她指着照片中站在季锡旁边的人,比季锡还要高出一点点,傻傻问道:“爸爸,这是谁呀,他好好看,燃宝以后也要找这么好看的人?” “傻燃宝,这是爸爸的弟弟,你的否臧叔叔的,还有,以后夸男孩子要夸帅气和绅士,知不知道。” “爸爸,叔叔怎么不来看我们,都没抱过燃宝,她不喜欢燃宝吗?” “燃宝,不要乱想了,叔叔去保护国家了,以后看见这个叔叔燃宝可要逃的远远的,他最喜欢欺负不听话的小孩子了。” “爸爸放心,燃宝很听话的,否臧叔叔才不会欺负燃宝的。” “你呀,走,去吃蛋糕,燃宝” …… “小鬼,你家大人这么教你乱攀关系,喊人的?” 季否臧早就把匕首收了回去,不悦的瞥了瞥跪坐地上的小鬼,制服校服包裹着起伏白皙细腻的皮肤,一股甜味儿窜来窜去,记忆将他拉了回去,好像季锡是有个女儿叫什么燃来着。 他很高,修长笔直的双腿挺拔的站在她面前,这样一看,和照片上的少年一比多了几分坚毅和高大。 季燃燃庆幸刚刚自己没有跑,豹追兔子,一步咬死没什么区别。 “不准哭”季否臧没耐心地瞥了季燃燃,一天之内,遇到两个惹人嫌的烂事儿。 “名字。” 季燃燃的双眼亮了亮,攥紧了裙摆,被季否臧看的清清楚楚。 “否臧叔叔,我叫季燃燃。” 刺冶抬手看了看腕表,看着前方的一大一小,提醒道“臧哥,我们该走了。” 季燃燃看过去,刚刚那人一直没有说话,脖子上还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很难和好人两个字扯上关系,对方说的中文,她的辅修语言课刚好是中文,她听得懂,他们好像着急离开。 季否臧蹲下凑近季燃燃,见对方身子一缩,偏偏又凑近了几分,摊开手里匕首,“危险的东西小孩子不要玩,回家吧,好好学习,下回带你出去玩。” 说完伸手来一把提起地上的小鬼,揉了揉季燃燃的脑袋,只留下一个背影走了。 那天,季否臧离开之后,季燃燃立马飞奔回到家里,赤脚跑去爸爸的书房和卧室,却一个人也没有。 酒庄里平时除了打扫卫生的管家阿姨,只有她一个人,季燃燃给爸爸打了好几通电话,十几条信息也没有人接。 直到半夜四点,一通电话打来。 “爸爸。” “你好,请问你是季先生的女儿吗?” 季燃燃刚刚说的泰语,对方没有听出来,于是流利切换到英文。 季燃燃已经不记得最后是如何抵达的医院,见到爸爸时,已经是一具发白的尸体,留下的只是一张薄薄的纸。 “亡者家属签字。”医生递过去一支钢笔,季燃燃眼泪啪嗒打在纸上,签完字后一个人在走廊哭了很久很久,手里攥着一张被捏的不成形的纸。 上面写的是中文,“燃宝,不要哭,爸爸太想妈妈了,燃宝要乖乖长大。带着爸爸最喜欢的书,去找否臧叔叔,把书给他,他会替爸爸保护你的。有他在,我放心。爱你的爸爸季锡。” 车上,季否臧坐在后座,看向正在开车“季锡有女儿,你知道?” 专注开车的刺冶闻声看向后视镜,“老头子要去世那年,季大孩子也恰好满月,留下来拍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