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在院门外轻轻叫了一声。 蒋泽伟回头看了眼吕律,他老伴起身过来开门,将他们两口子给迎进去。 “这大冷天,咋不在屋里炕上猫着,跑院子里来烤火了?”吕律有些不解地问。 “唉……” 蒋泽伟长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他老伴则是坐在一旁,抹起了眼泪。 “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吕律皱起了眉头,追问了一句。 老两口啥也不说,抽烟的继续抽烟,抹眼泪的继续抹眼泪。 “我昨天刚从山里打猎回来,给你送些飞龙、鱼肉、熊掌和鹿肉过来,我给你放屋里去!” 见蒋泽伟家的大门敞开着,吕律将袋子里的东西提着送了进去。 只是一进到大门,看着屋里的一切,顿时愣住。 蒋泽伟屋子里边乱成一团糟,箱子、柜子倒了一地,坛坛罐罐更是到处翻滚,就连炕上的席子也被扔在地上,铺在炕上的石板塌陷下去,还有被火烧着的地方,炕琴的抽屉也全都被取出来,随手扔在一旁。 整个屋子里,翻箱倒柜的,乱成一团糟。 吕律将东西随手放在一旁,转身到院子里,看着蒋泽伟问道:“大爷,这是咋回事儿啊?是被人偷了还是抢了。” 这话一出,蒋泽伟他老伴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我这以后还咋活啊……天哪……” 蒋泽伟仍是闷着头不说话,只是将烟袋锅在一旁的木头上磕了磕,重新又装上旱烟点上。 “说话呀大爷,这到底咋了?” 吕律有些头疼,很显然,这家里是出事儿了,可偏偏在这种时候主人家一言不发,想帮都无从帮起。 他回头看了眼陈秀玉,小声说道:“媳妇儿,你先领着孩子,把爬犁赶回家去。” “嗯呐!”陈秀玉点点头,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吕律则在火堆边坐下,顺便将火堆旁的木柴拢了一下,将火加旺一些,然后静静地等着。 许久之后,吕律才又问道:“是不是因为我?” 这辈子,从护送蒋泽伟往张广才岭走了那一遭,吕律得了他的兽皮书开始,这一家子人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极不安分了。 兽皮书被烧,蒋明浩参与举报吕律,丢了工作,种种事情都是因为见不惯吕律得了好处而被引发,现在蒋泽伟家里被弄成这样,吕律第一时间就在问自己,是不是又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不是因为你,是我家那天杀的和她嫁的那个二流子,没钱了,昨天晚上,又来我这儿翻箱倒柜,把家里藏着的那些钱和值点钱的东西,都给搜走了……” 蒋泽伟说这话的时候,面如死灰。 吕律听完,也是相当无语。 按理说,蒋泽伟和他老伴,两人为人都相当不错,可咋就出了这么两个不孝的儿女。 儿子是标准的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只顾着他自己,非但没有顾及父母,反而时时想着从这里捞点好处。 现在林场检尺的工作丢了,一家子不好意思回到屯里,干脆举家搬到了鹤岗那边,托关系找人,弄了个煤矿工人的活计做着,自那儿以后,就没回来过。 这是在闲聊中听张韶峰说的,而张韶峰又是从屯里在煤矿干活的人那里得来的消息。 至于蒋明凤,嫁给了个二流子,也跟着过放浪的日子,钱花光了,也想方设法地从老人这里来抠好处…… 这都发展到抢的程度了? “我都不知道,我咋就养了这么两个败家玩意儿,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啊,我这上辈子,作的什么孽啊!” 蒋泽伟直到这时,久久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仰天痛呼。 吕律能说啥? 这种事情,属于蒋泽伟的家事儿,虽然他心里很想把那两败家玩意儿给拎回来好好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