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都对他爱得死去活来,以至于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想嫁,闹得谭知府一个头两个大,于是就给董承风递了请帖,请他来家中弹一曲。 董承风那时候狂的跟什么似的,压根没把知府大人的请帖放在 心上。 哪知当天晚上,他的船上就来了几个人,刀子一亮,逼着他进了谭知府的府邸。 他被安排住进了一间院子,谭知府派人过来问他,愿意不愿意给他们家少爷暖床? 他想了想,说不愿意。 过一会,又有人来问他,说愿意不愿意娶他家小姐? 他想了想,回答还是不愿意。 这一下,把谭知府给彻底惹怒了,亲自上门,让他在断三指和给他儿子暖床中选一个。 “你选了断三指。” 董承风猛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会选这个?” “给少爷暖床,是充当玩物;但娶知府的女儿,却能名正言顺的过正常人的生活。” 晏三合:“你连娶他女儿都不愿意,又为何要做那暖床的人?” 董承风看着晏三合半晌,忽然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娶她女儿?” “野马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晏三合:“只能说,她驯服不了你。” 董承风:“因为她不是我一眼就喜欢的人。” 晏三合在这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所以,你有一眼就喜欢的人?” “有!” “谁?” 董承风似笑非笑:“先说我如何遇到他,再说我喜欢的人,故事很长,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我们慢慢往下说。” 晏三合心说还好李不言不在,否则还不得被他活活急死。 “好,你慢慢说!” “没错,我选择了断三指。” 师父给他起了这个名,让他要迎合贵人,可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迎合。 让他娶一个根本没感情的千金小姐,哪怕有金山银山堆在面前,他都不愿意。 谭知府冷笑着夸了句“有志气”,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最后考虑一下。 他考虑个屁! 先吃饱,再喝足,然后把琴拿出来,认认真真的弹起曲来。 三根手指断了,这辈子也别想再弹琴。 他想着师父辛辛苦苦教他一场不容易,这一个时辰,就得让天上的师父听听,自己的琴技有没有长进。 “晏三合。” 董承风古怪的笑了一下。 “这是我人生中最投入的一个时辰,脑子里一丝杂念也没有,没有对断指的害怕,没有对未来的担忧,只有当下。你猜,这时我的琴音里多了些什么?” 晏三合想了想,“猜不出。” “多了一些贪念。” 董承风:“其实我心里还是留恋那些肆无忌惮、左拥右抱的日子的,何等的畅快和惬意。” 晏三合:“说白了,就是怕死。” 董承风的目光像是要穿过她的皮囊,看透她的整个灵魂。 半晌。 他收回目光,用力往后一靠,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丫头,还是像她更多一点。 简单,直接。 晏三合只当他这一声叹,是在叹他自己,于是又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琴声传出去,远远地被另一个贵人听见。那贵人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着觉了,他听了我的琴后,昏昏欲睡。” “前太子赵容与?” “正是他。” 即使过去了很多年,董承风回忆起这一段过往时,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曲弹完,他就坐在院中,等着断他手指的人来。 一个时辰,不见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