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手掌也未离修纤,缓缓拨开两侧的遮掩,掌心已落满了潮腻。 月色倾洒,衣帛声裂。 晚月下的浮光,浮光下的他和她照映,春意在这个炙得滚热的仲夏夜肆意涌溢。 弦音开始变得此起彼伏。 楚引歌恍惚细听,觉得竟像极了他们初见在宫中的暴雨之声。 回忆如同叠嶂,如果没记错,那一天和今日一样,也是七月十七。 伊始还只是乌云滚滚,空气闷抑,他们在藏书阁相看一眼,尔后豆大的雨点落在了她的帷帽上,发出嗒嗒之响,迫她走进了揽月楼,随之滂沱之音愈来愈低,如雄狮怒吼,扯碎了整个夜幕,他们在屏风内互相试探。 凌云戛玉,弦音如同那晚的天气,交替奏鸣,竞相激越。 还好这整个驿馆都早已被白川舟包下,无人来谴责,否则这调不成调,曲不像曲的谱,被旁人听去真当是贻笑大方,羞愧万分。 她禁不住落泪。 半晌,弦音蓦然猛得一沉,他闷哼了声,古琴被掀翻在地。 “咣”得一响,今晚的第二首曲被生生地掐断了,楚引歌的脑中突现一白光,宛若暴雨之夜的那道闪电,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充盈之感袭来。 月轮之下,墨发尽散。 他抱着她久久都没有动,这样的温存让他不想动弹。 良久,白川舟才拦腰抱起她,走进净室。 一面走一面还笑问:“夫人是喜欢夫君弹得《两相欢》还是喜欢自己弹的《两相欢》?” 她已没了力气,掀起眼帘觑了他两眼。 可他就是要逗她,“怎么不说?” 懒懒笑道:“不说的话,那为夫就要教你怎么在水中弹《鸳鸯欢》了啊。” 今夜看来是要跟弹曲过不去了。 楚引歌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弹古琴,这代价太过惨重。 她见他有不说不放了她的架势,咬唇轻语:“都喜欢。” “是么?”白川舟眉峰一挑,慢斯条理道,“既然选不出来,那再给夫人弹两曲,好好选选。” 语气无赖得要命。 楚引歌瞪他,他更是笑得乱颤,俯身贴上了她气呼呼的小嘴。 长夜漫漫,曲终已是薄明。 - 翌日,日头高挂。 楚引歌刚想翻个身,酸乏卷卷袭来,她轻嘶了声,才觉自己已然哑得说不上话。 “醒了?” 而造成此事的元凶还在嬉皮笑脸地问道,“早膳想吃什么?” “哼。” 楚引歌背过身,不想理他,明明说好再弹两曲,可他一路从净室到楠木榻上,轻哄着她不知弹了几曲,赖皮狡诈! 白川舟轻笑,将她揽过怀中,“可是疼?我帮你看看?” 楚引歌忙推开了他,“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哪敢?”白川舟没放开她,唇角牵了牵,“我最听夫人的话了。” 胡言! 昨晚她泣声连连的时候,他哪听她的话了。 楚引歌正欲开口驳之,却觉额间润湿,他落下一吻:“棠棠生辰快乐,早膳想吃什么?” 七月十八,是她的生辰。 难怪他昨晚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在她耳边轻语别睡,再坚持一柱香。 可她那时已陷入混沌,只觉这人得寸进尺,捂嘴不让他多言。 原来他是想同她过生辰啊。 他们是在弹曲的进程中过的。 “你怎么昨晚不同我说?”楚引歌轻嗔,语气略带埋怨。 “我说了啊,”白川舟捻了捻她的耳垂,笑得懒散,“可你一直捂着我的嘴,还让我别说话。” 是了,她当时还以为他又在她的掌心中囫囵说什么不正经之词。 楚引歌辨道,“谁能想到你行事时还能想到我的生辰,不都是在专心……” 她没继续往下说,脸变得通红。 “嗯?”白川舟笑道,“这么说来,夫人是在极其专心地——” 他话一顿,凑在她的耳边,闲笑:“享受?” 极其专心地享受…… 楚引歌语噎,红晕从玉颈上烧漫,一大早就被作弄得面如霞飞。 她不打算与他再继续辩驳,反正从他们认识至今,她就没说过他,但她也知晓他的弱点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