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引歌早已面红耳赤,忙劝哄道:“他是我夫君嘛,夫妻之间总得说点好听的,不过我的左师父天下无敌,无人能及。” 可一想到她和白川舟的亲昵被师父看得透透的,红晕从玉颈爬到耳根。 此地已不宜久留。 她忙起了身:“你怎么还偷看偷听,你这个出家人好不正经,我要去住持那里揭发你。” 匆匆拿上自己的行囊,正欲离去,却被左渊拽住,从往她的怀中塞了大摞打包好的桂花酥:“早点回来,不够吃就写信给我,师父给你寄过去。” 他的眸光慈善,颇有种小徒长大成人的宽慰。 楚引歌的鼻头泛酸,不忍再看,可嘴中却是倔强:“给这么多哪吃得完?” 话是这么说,但却丝毫未有客气,手提糕点,转身离去。 她故作轻松往外走,不敢回头,她知道左渊一直在身后跟着她。 古寺清幽,余钟磐音。 到寺门时,楚引歌的脚步一顿,背着身举手潇洒地挥了挥青玉剑,可声色已哽咽:“左师父,后会有期啊。” 话罢,她就飞快跑下了山。 身后的人仰头饮尽残酒,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 白云苍狗,一晃五年。 扈州,沉香绣铺内。 “白掌柜,今日要去苏府给大少爷量体裁衣,莫忘了。” 楚引歌正执银线勾梭,对外一笑,声色软和,“晓得了。” 她离开邺城已五年零六个月,最先她去了潮州——父亲被贬之地,也是她五岁前生活的地方。 当时在她一路奔往的途中,她就听闻因“谢棠”一死,众多文人被彻底激怒,联名上书,游街示众,还谢师一家清白,再加阁主施压,朝廷败下阵,替谢昌正名,为七十八条生命竖墓碑。 白川舟派人的脚程比她快,或许他早已想到她会去,所以在她找到父亲生前的书院时,就在后山上看到了满目的衣冠冢。 天为枕,地为席,白幡为帐,漫天飞扬。 那山正是天语阁悬挂的母女背景图里的山,小道依旧,可身侧的母亲不在,是她独自上的山。 沉冤终得雪,山河伴长明。 她细细擦了遍每一个墓碑,在父亲和母亲的合墓前,屈膝跪下,叩了三首。 尔后她就去了隔壁清城,本想卖画为生,谁曾想第一幅画就有人问她这是不是宫廷画法,吓得她钱都没收,连夜离城。 再往南走了几城,她在苏城遇到一绣坊招学徒,管吃管住,正合她意,她就顺势改名为白玉堂,在绣坊呆了一年半载还算学有小成。 刚要正式转为绣娘,本以为会在绣坊长做,却恰逢遇到宫中选姑苏绣娘,她又吓得连夜离城,但因绣坊的师父们都对她很和善,她心中过意不去,留下了一千银票才离去。 这前两年她一路南下,一路亏钱,她决定换个风水,往东走了走。 就来到了眼下的扈州,用手中仅剩的钱财盘下了现在的这个门铺。 而这苏府的大少爷正是门铺老客。 “白掌柜,这苏公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店里的绣工品秋滚着针,间或用针擦擦鬓发,眼眸含笑说道,“有几回您去进布缎,上店里来,我说我替他量衣,他就推脱不肯的。” 扈州的口音比之邺城的软绵细柔,调侃都听着是在卖俏。 楚引歌呆了几年也逐渐入乡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