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刚下课,写过板书的手指上仍沾着粉笔灰,在这个年轻老师上课几乎都用ppt的年代,显得十分老气横秋。 他靠着自己整洁的办公桌,抽出张湿纸巾,一边仔仔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每根手指,一边耐心聆听着骆校长痛心疾首地数落自家儿子的种种劣迹。 丗屆вμ螚莈洧犭苗咪 他脸上始终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没有对大领导的谄媚之态,也没有对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感到嫌恶,听完之后,只是平淡地回了句:“嗯,我知道了。” 然后伸出了干净而修长的手,微微抬眼,平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神里很空旷,仿佛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你好,骆恺南。” 声音也清冷得没有一丁点温度。 詹子延只对他说了这五个字,手也没握成,因为下一秒就有学生敲响了门,来探讨课上没弄懂的问题。 vb@cat3cat3 骆校长不好意思让学生看到自己教子无方的一面,连忙领着他退出了办公室。 仔细回忆起来,骆恺南当时不仅没站着睡着,甚至有点被这位冷若冰霜的教授镇住。 不过副教授的教学与科研任务都相当繁重,他猜想詹子延应该没时间管教别人家的孩子,估计也就是应付校长分配的任务,随便糊弄他。 他当然也不会乖乖听话,准备今晚放纵过后,就省吃俭用,先撑过这一个月再说。 一群年轻人很快就干完了两瓶红的,有人喝得舌头麻了,晃晃悠悠地走去吧台,向调酒师点酒,说了半天才说明白,回来就被同伴嘲笑:“喝成这样还去点单啊?一会儿我们可不抬你回去。” 那人往卡座上一瘫,伸着大舌头,颠三倒四地说:“我还行……吧台那儿……都喝趴了……有个人……” 吴迪闻言抬头看去,笑道:“还真是,怎么喝成那样儿啊,都快摔下去了。” 骆恺南正无聊,也循声望了眼。 这一眼,手中的酒杯就定格在了嘴边。 ——酩酊酒吧的风格定位是时尚潮流,来这儿放松享乐的客人往往会将自己打扮得融入氛围,穿得不潮不酷的,都不好意思踏进店里。 正因如此,此刻趴在吧台边上的那个黑西裤白衬衫的男人,就正经得过于显眼了。 像误入盘丝洞的唐僧。 多亏了通红的灯光掩盖了衣服本身的颜色特征,再加上大家几乎都在卡座这儿喝酒聊天,才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吧台那儿格格不入的男人。 骆恺南今晚没兴致,只喝了两杯,比其他人清醒得多,一眼就觉得不对劲。 那人的身形和露出的半张侧脸……怎么看怎么像他白天见过的那位教授。 可詹子延看起来明明一副滴酒不沾的模样。 骆恺南摸了摸酒杯,心里有点在意,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骆哥去哪儿?” “点酒。” 骆恺南穿过一张张桌子,中途还被人拦下要电话,不耐烦地打发走了,眼里就盯着吧台的男人,生怕对方跑了。 其实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男人醉得不省人事,眼镜歪在一边,别说跑了,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虚软的身子不受控地一点点滑下吧台,眼看着就要从高脚凳上摔下去。 调酒师光顾着服务其他客人,没注意到一场事故即将发生。 被忽视的男人终于彻底失去平衡,头重脚轻地栽倒下去—— 骆恺南关键时刻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托住了男人的后背,顺势将人抱起来,也得以看清了男人的样貌。 还真是詹子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