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撞撞地往外跑。 警铃声响彻整个酒店。 每个楼层的人都在往外跑,她们混在其中下楼,淹没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中。 林岁跑得很?快, 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弦都被绷紧了。 太危险了。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 她总共只有两分多钟的时间, 酒店的人会很?快排查出来并没有真的火情, 接下来就?会从摄像头查到是谁故意按响的警铃。 她只能利用这段时间, 和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逃出去, 带钟意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那是身为姐姐,条件反射下做出的决定。 林岁换了衣服, 钟意又被浴袍挡住了脸,在逃生的危机前, 根本?没有人注意她们。 两人一直从楼梯下到最底层,在混乱中趁机跑出了酒店。 和酒店内的混乱比起来,外面一片静谧。 两人不顾一切地跑, 跑到彼此都没有任何力气了才停下。 在一盏路灯下面, 林岁终于来得及看一眼钟意。 她的脸被罩在白色浴袍下, 先前的妆已经完全花了,蹭上了很?多干粉。 此时正是凛冬,她身上只穿了一条裙子, 脚上甚至没有穿鞋子,在寒风中裹紧了浴袍当外套, 抖得很?厉害。 林岁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没事了, 小意,没事了。” 她伸手给钟意擦脸, 越擦自己?哭得越厉害,“冷不冷,有没有受伤?” 钟意还在恍惚中。 她茫然?地摇一摇头,问:“刚才真着火了吗?” “没有。” 林岁说,“是我干的。” 她脸上,手上,身上全是干粉,思维却还算冷静,“他们马上应该就?能查出来是我的恶作剧。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走吧,去报警。我们去告他,去送他坐监狱。” 坐监狱都是轻的! 他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钟意才后知后觉自己?终于从什么地方?逃了出来,她晃晃悠悠两下,倒在路边,抱住了自己?的头。 太恶心了。 太恐怖了。 她撑着街沿,干呕了好几下。 高权大约自信钟意今晚都将属于他,所以?也不急,半哄半强迫灌了她一杯酒之后,才开始试图亲她。 幸而火灾报警器响得十分及时,高权这种人十分惜命,即便氛围被破坏,也不可能不出去查看,给了她逃出来的机会。 是林岁。 林岁又救了她一次。 她松开的那只手,被林岁重新握了回来。 钟意坐在路灯下,捂着脸,连恸哭都是无声的,所有眼泪都只能默默流进自己?的掌心里。 “还没有发生。” 钟意抽泣着说,“我们告不了。” 林岁说:“什么都发生也能告啊。” “没有用的。” 钟意痛苦地喃喃说,“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她很?心酸地笑了下,说,“你以?为十年前,那么重大的事故,钟家为什么有能力能压下来?” 林岁浑身一僵:“什么?” “靠山,他们有高权这个靠山。” 钟意本?来不想让林岁知道太多,怕她踏入危险。 但这一晚过后,林岁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她这一个铃拍的,高权不记住她都不可能。 她干脆全部都说了,“当年塌楼事件,死伤无数,连人命他们都不在乎。何况……何况我这种情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