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当即不好意思再和谢兰臣胡闹,推了推他说:“嬷嬷昨天才劝诫过我,要和王爷节制有度,方能长久。” 谢兰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魏姝指的是什么,不由笑道:“我觉得我不用节制,也能长久,最不济还有公主送我的人参,公主实在不必担心这个。” 魏姝:……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回去。 到了今天,教习嬷嬷倒是没再数落魏姝,而是直接让人给魏姝送来了一碗补汤。 魏姝已经不想管自己在教习嬷嬷心里是什么形象了,端起补汤,一气喝完。 待到中午,厨房用昭儿和谢兰臣采来的莲蓬,做了莲子羹和荷叶鸡。因明日便要启程,三人用过午饭,略小憩一会儿,便回了嘉王府。 这两天,魏姝的大部分嫁妆已经被运到宝船上,府里便显得有些空荡,次日一早,仆人们又带着最后的家当,浩浩荡荡地出发,登船,启程。 同行的除了谢夫人和徐子期,还有平宁公主魏婧,她将会和徐子期在西北完婚,嫁妆则会稍后再送去西北。 出发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魏姝的宝船才离开船坞,便听见不远处的岸上传来一阵痛哭声,原来是一个少年救了一位落水的中年男子,结果男子被救上岸,少年反因为力竭被淹死了。亲人痛哭,周围人也都唏嘘不已。 魏姝也有些不忍,正要吩咐人,登小船去岸上,给少年的父母留些银两,却忽听见身后有人神神叨叨的说道:“船刚启动便遇到这样的事,只怕路上会不太平。” 魏姝回身看去,果然是李闲云。 除了他,再没有人这么爱好迷信的。 李闲云今天仍是一副和尚装扮,但因为没了先前故意伪装出来的畏缩,如今又显出几分超然脱俗的气质来,很能唬人。 魏姝却丝毫不为所动,直接对他说道:“你若害怕不太平,这会儿还可以返回岸上,继续留在神京当你的和尚。” 李闲云闻言,立马改口道:“有公主和小郡王的福泽庇佑,便是真遇到不太平的事,也定能化险为夷的。” 魏姝没再理会他,转头吩咐人送钱去了。 倒是不远处的魏婧,听到李闲云刚才的话,又见他一幅得道高僧的模样,便主动上前搭话道:“佛语不是说,救人性命是积阴德,能得福报吗?怎么那个救人的少年反倒死了?” 李闲云认得魏婧,只是魏婧之前却没见过李闲云,因此也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李闲云便对她作了个揖,才回答道:“一种可能是两人上辈子有未了的因果,这辈子该少年还那中年男子的,故而中年男子活了,他死了。还有一种是,那中年男子本就是该死之人,少年却强救活了他,逆天而为,结果反被中年男子抢走了福寿。” “原来是这样吗?”魏婧怔怔地盯着岸便边聚集的人群看了一会儿,直到少年的尸首和他母亲哭泣的声音被远远甩在船后,再也看不见听不到,魏婧才回过神,下意识又在船上搜寻起魏姝的身影。 魏姝此刻正和谢兰臣、昭儿站在船头。 谢兰臣正一手抱着昭儿,一手为魏姝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微微低头间,那一种温柔,是魏婧在预知梦里从不曾见过的。 明明梦里的谢兰臣只对人表面温和,实际冷血冷情,极难亲近,是魏婧花了整整两年都没能捂化的冰,可他却轻易在魏姝面前化成了水。 魏婧也明知道,梦境归梦境,现实归现实,自己不该过多关注谢兰臣,更不该多想,可是看到谢兰臣和魏姝在一起,却还是控制不住地会觉得不甘心,甚至……隐隐的嫉妒。 她忽然想到方才李闲云那番“逆天而为”的话,又想到自己被御史齐齐弹劾的那天,父皇用极其失望的语气,对她说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朕真是白疼了你一场!先前朕还笑话先皇不会养女儿,如今才知道朕才是最该被笑话的那个,反而是崇宁,最近越来越收敛,连御史都不怎么参她了,结果冒出来了你,你可真是给朕长脸!” 从小到大,魏婧都是听着众人夸赞长大的,父皇母后喜爱她乖巧,外人称赞她品行好,不是说希望自己女儿能学几分她的端庄,就是玩笑说,若能讨个有她一半好的儿媳,死也知足了。 那时候的她满身光亮,是父皇母后的骄傲。 然而现在,她除了如愿即将嫁给徐子期,再无从前的光鲜,反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而本该早死的魏姝,却春风得意,越过越好了。 有那么一瞬间,魏婧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救活魏姝了…… * 此时站在船头的谢兰臣,突然看向魏婧的方向,对身侧的魏姝道:“我都是公主的人了,却还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觊觎我,公主都不吃醋介意的吗?” 魏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刚好撞上魏婧慌乱闪躲的目光。 魏姝其实也有些弄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