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年一家子不明所以,把王煜喊回来询问:“是不是你又得罪了他,所以他才突然走的?” 王煜喊冤:“不关我事啊,他刚才把我朋友打了,可能没心思再度假了吧。” “邵臣跟人打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干嘛突然动手?” 王煜也不敢一五一十交代,支支吾吾说个大概。他妈妈早有预料般点头:“为了那个漂亮姑娘打人,对吧?我就纳闷呢,邵臣平时多稳重,从来不和谁起争执,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女孩变得那么暴躁。所以说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只会惹事,害人害己。” 王煜见王丰年的神色满是困惑和担忧,忍不住偷偷追问:“爸,小叔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先前我妈和奶奶都想给他介绍对象,你为什么总是阻拦反对?” 王丰年叹气:“他不喜欢麻烦,让我推掉……再说也不想耽误别人。” “什么叫耽误?谈恋爱结婚不是很正常吗?” 王丰年心下焦躁,走来走去,回头见儿子紧跟不舍,纠结再三,终究松口,把邵臣患癌的事情告诉了他。 王煜听完大惊:“肺癌晚期……那他……你怎么不早说?” “邵臣自尊心很强,不希望被当成病人看待,他想平平静静地过正常生活……你说那个女孩子是你高中同学?她为人怎么样?” 王煜满心混乱:“反正经常有男的为她发疯。” 王丰年摇头轻叹:“那我找时间和邵臣聊一聊,看他是怎么想的。” 王煜脑中惊涛骇浪,无数疑惑涌现,强烈的冲动带来焦灼,无法思考,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否则可能活活憋死。 —— 邵臣送明微回家。 到紫山珺庭,她说:“你陪我上去。” “好。”似乎无论她开口提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明微低着头闷声进电梯。她心里对这个住所已经没有留恋,进屋后找出行李箱,慢慢收拾一些衣物和日用品,塞得满满当当。 邵臣看着她,低声笑了笑:“你这是准备和我私奔吗?” 明微把黑糖装进猫箱,问:“你介意养猫吗?” 他说不介意。 明微来到他面前,抬起下巴,面色清冷高傲,通知他说:“你现在可以把我带走了。” 邵臣瞳孔里映着她孤注一掷的神态,像破碎的水晶重新粘贴起来,折射出绝艳颓靡的光。邵臣拉起她的手,亲亲手背。 其实她为什么要从一个宽敞舒适的环境搬到旧城区不足四十平米的小破房子呢?这年头还有为了爱情抛弃物质的事吗?说出去都笑死个人。也许放在十年前、二十年前,会有人赞同理解,但现在只会被嘲讽幼稚无脑。 没错,以前明微也这么想,甚至更现实更冷漠。她试过学那些聪明人断情绝爱专注搞钱,恣意、洒脱、通透,别人分明都很快乐,可她却越来越像具空壳。 接着在某个夜里她诚实面对自己的心,问,明微,你究竟想要什么?或者,不想要什么? 人在世上每天戴着不同的面具,即便与自己独处也一样。今天流行这种观点,明天流行那种,像探照灯射来射去,人变成趋光的小飞虫疲于奔命,被眼花缭乱的高级词汇唬得晕头转向。 所以明微,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不想要孤独,不想要虚情假意,更不想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