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喉咙发干,竟然像个毛头小子,又渴望靠近,又不敢得罪佳人。 纠结徘徊,哪里听得进什么。 遗光却一笑,仿佛并不把他这敷衍的恭维放在心上。 “杨公子,我之前说,我是个哥哥投奔亲人。其实,那是我骗你的。” 杨德泰一惊,停下了脚步,看着遗光,面色不解又有丝凝重。 遗光瞧着她,还是那样温柔的笑着,然后一字一句说起了她的经历。 她简化了一些事情,将军署的日子一笔带过,只是被抓走了,然后被陆金救了出来。 她说的更多的是她在奉天的所见所闻,还有在老家,佩如姐还有那些留学伙伴的交流的新思想。 话音落毕,空气里一丝人声也不闻,佛门清净,这一处仿佛隔绝尘世的净土。 风吹过,一片火红榴花沾在遗光的衣衫上,她轻轻的捻起来,火红的花瓣血一样的艳丽。 “革命是需要流血的。 我们华国人总抱着和平天真的幻想,犹如商人渴望用最低的价格买到最好的东西。 可是咱们更知道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 因为越是珍贵的东西越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跪着求和平,不会有和平。 只有放弃幻想,直接战斗才有未来。 有些民族,天生勇敢热血不服输。 我们,从来都是任何人低估不得的民族。 元征欧非,明航阿非利加,我们先人足迹遍布大半个世界。 而今,区区日本,古之倭国,附属尔。 我们有四万万同胞,几百万里广阔疆土。 所以,我们凭什么要认输?” 女人的这番话,振聋发聩,便是杨德泰一向权计利息,被世事打磨的圆融坚硬的心也仿佛松碎滚烫起来。 他觉得有一股电流仿佛从头顶直冲下下脚底板,他看着面前这个柔弱的像朵纸花般美艳的女人。 仿佛头一次认识她一样。 嗡…… 佛钟敲响,好像撞到了他的心上。一下将他又带回了人间。 两人沉默的走到了殿内,颂经声齐鸣,观音妙目宝相庄严。 遗光虔诚的跪了下去,杨德泰至上而下看着她沉静的面容,似乎觑见了一丝佛意。 都说观音居士有叁千法像,琉璃境慈悲心渡苦渡厄,莫非这沉浊世,也会生慧人,渡众生苦厄,终身化莲花。 他压下眉眼,心里不再轻快。她心怀大志,装着天下,后宅大院容不下她。 她和他,终归不是一路人。 用过了斋饭,下午一点便是慧远大师的讲经场。 杨家是贵客,自然留有香房。杨德泰叮嘱遗光先去休息一下,下午也好有精力些。 两人话别转过身,遗光突然叫住他, “杨公子,你是个好人。” 杨德泰一愣,便又挂上和善的笑容,好人吗?药虽是救人良草,可商人逐利却无所不用其极。 这世道,那能只分好人坏人呢? 他觉得遗光有些天真纯洁的可爱,可也只是笑笑,接受了这称赞。 再转过身,他心里一动,似乎隐隐有些不踏实的预感。 他又回过头,遗光已经走了,只能看见一抹袅娜纤细的背影,渐渐隐没在盛夏的绿意之中。 他被长随催促一声,终于还是压抑下心里的那抹慌乱,离开了。 放下驱蚊的蚊帐,空间变得朦胧,遗光正欲要睡去。 夏日暑热,小丫鬟靠着门槛也昏昏沉沉。 一个石子突然被投了进来,打在遗光脚边盖着的夏被上,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遗光一惊,睡意全消,轻轻的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从蚊帐里伸出手,她摸到石子,拿进来一看。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