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堤得如此严重啊,莫非蠹众木折,把修河道的砖石全给吃空了?” 被他点名的其中一人拍案而起,“申广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申行甫一脸无辜,悠悠道:“下官没什么意思,只是请教,大人您作甚么那么急?” “你少污蔑我!” “我污蔑你?笑话,怕不是谁做贼心虚,怎么大人,您半夜高枕而卧,睡得可还踏实吗!” “申、广、白……” “行了!” 成元帝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袖边玉箸酒杯扫荡开,勃然大怒道:“吵什么吵,看清楚这是哪儿,你们眼里可还有朕,可还有太后!我看你们一个个是昏了头了,来人,全给朕拖出去用太液池的水好好醒醒酒!” 底下瞬间噤声,方才或嬉笑或隔岸观火的所有人立刻跪了一地,齐齐颤声道:“陛下息怒啊——” 申行甫抬起胸脯,一声求饶也不喊,他脸色酡红,张口便是浓浓的酒气,自顾自地站起来,展臂让两边的人架着自己,一边往殿外走,一边讥笑道:“走啊,几位大人。” 申行甫是朝廷的第一等刺头,软硬不吃,六亲不认,狠起来连皇帝都敢骂,他大摇大摆地被内廷侍卫抬了出去,众人噤若寒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能在朝中活到现在的。 暖阁内重新安静下来,陈屏小心翼翼地往前凑了几分,大气都不敢出,为成元帝重新换上了新的器皿。 “戚爱卿所言……” 成元帝收拢衣袖,蔑了底下一眼,冷肃道:“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陛下……” “既然如此。”成元帝目光缓缓移向季时傿,沉声道:“便依你所言,明年让他如其他人一样参加科考。至于能不能入仕,还得看他自己的能耐。” 季时傿神色平静,心里虽大喜,面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俯身磕头,“臣替世子跪谢陛下隆恩” 成元帝抬了抬手,不以为意,“叫他再给朕画幅画,便算是谢恩了。” “是,陛下之言,臣会一字不落地转达。” “行了,这好好的寿宴,也被你们吵得没了兴致。”成元帝松了松肩膀,半仰着脖子,倚在后面的靠背上。 季时傿继续跪着。 “不论如何,今夜的事情是因你而起的,季卿。” “臣情愿同先前的几位大人一样受杖责。” “罢了。”成元帝站起身,手指微抬,陈屏便心领神会,将那幅画着瑶台玉凤的画送还给了太后。“朕也乏了,无甚兴致再听你们说些饶人头疼的话,至于杖责不杖责的,太后疼爱你,今日是她的寿诞,朕便不罚你。” “以后什么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有些小事值不值得摆出来提,你自己心里应该掂量清楚。” 季时傿恭声道:“臣明白。” “嗯。”成元帝语气平静,拧了拧眉心。 一旁的端王见状连忙探声询问道:“父皇,可是哪里不适?” “无碍。” 成元帝已经完成了宫宴须得出席的任务,不再多言,由大太监陈屏虚扶着离开。 百官跪拜相送,待他离开后,才逐一站起身。 端王振了振袖,与成元帝如出一辙的眉眼冷峻狠厉,瞄了眼一旁的赵嘉晏道:“三弟,你有本事啊。” 赵嘉晏并不言语,颔首示礼。 端王冷哼一声,气急从座位前离开,径直往门口走去,期间路过梁弼面前的桌席,忽然停驻了片刻,将他从上到下睨了个遍,“庆国公,你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梁弼顿时两腿发颤,作揖的手都端不稳了,“殿、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