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晏气得血都要凝固了,与其中一名流民沟通了才知道,朝廷派遣钦差南下之际,卢济宗一得到消息,就以大雨将至,堤坝有倾塌的危险将流民聚集到山上,美名其曰是为了占领高地以躲避洪水,实际上却将他们在山上关了将近一个月。 与他沆瀣一气的官员,合谋贪下中州的赈灾款与各地政府下放的米粮,层层剥削下来,最后真正到达流民手中的不过一碗参了泥沙的无米之粥罢了。 原本有人被逼迫得受不了,想要南上进京诉状,但都被卢济宗派去的人拦截斩杀,实在走投无路才会有人想到揭竿起义,与土匪搅在一起,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守着几亩地老实本分的百姓怎么会想到去与官府朝廷对抗。 赵嘉晏在太和山之时,那厢卢济宗等人被申行甫拖久了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下令封锁了整个中州府,申行甫即刻被囚禁,卢济宗回到府上翻了个遍,果真连楚王的半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大人,楚王怎么不见了?” 一旁的县令还没反应过来,奇怪楚王殿下怎么好端端地没了人影,卢济宗满脸充血,气得肺都要炸了,陡然听到这么一句天真烂漫的询问,“啪”一巴掌抽得方县令脸都歪上了额角,“蠢货!屎到临头了你都想不到脱裤子!” “你到现在还觉得楚王是个好糊弄的绣花枕头吗?他打一开始就是抱着要清算我们的念头来的!老夫为官数十载,竟被一个黄毛小儿摆了一道!” 卢济宗紧紧捏着手上的佛串,一颗颗地拨着上面的佛珠,极力平复情绪,现如今,只怕楚王已经到了太和山,只要他还没出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得找个替死鬼把罪都推过去。 卢济宗冲出院落,大吼道:“裴怀远呢,来人,去把裴逐找过来!” 片刻后,被他使唤出去的人又灰头土脸地返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老爷,裴大人他也……不见了!” 卢济宗身形一晃,扶着门框才堪堪站稳,他以为好拿捏,识时务的裴怀远原来早就和楚王勾搭在一起了,那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卢济宗咬了咬牙,握着笔的时候手都在抖,将信件塞给了亲属后急步冲出府门,既然楚王一定要如此,那就别怪他下杀手了。 “去、去……飞鸽传书,把这封信送到京城……另外,把南疆到中州的山道给我炸了,谁也不能放进来!” 只要季时傿不能过来,天高皇帝远,杀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还不简单吗!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晚来天欲雪 司廷卫暗中调查了十数日之后仍未找到那篇文章出自谁之手, 倒是查到了最初印制这篇文章的地方,乃肖家经营的百川书局,司廷卫查到这儿的第二天百川书局就被贴上了封条, 也没说是因为什么查的,民间传什么的都有,弄得最近京城的文人墨客都不敢写文章了,生怕一不小心又落入了哪个文字狱。 出事的时候肖顷正在户部的值房, 回去听到亲信告知,才陡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摆了一道, 不仅打了太子的脸还顺手把他也拉下了水。 而这个布局之人隐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 从始至终甚至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 肖顷忽然觉得, 京中开始有一方既不属于太子,也不属于端王的势力正暗中滋长了。 七月下旬, 陆陆续续的有早桂盛开, 天气开始转寒, 路上已经看不见有行人穿着轻薄的暑衫。 梁齐因端着一盘新鲜的生肉,穿过走廊,停在廊下的石阶上,那只往常闻见味儿便会飞过来的海东青今日却没有出现。 “雪苍!” 梁齐因四处张望了一圈,他看不清有没有鹰隼停在附近,但也没有听见鸟翅拍打的声音,似乎真的不在。 季时傿说她很少会喂养海东青, 一般都是让它自己出去觅食,但梁齐因为了跟这只隼打好关系, 都是挑昂贵的鹿肉喂养它, 那只隼喜欢, 所以从来不会缺席, 但今日自己在廊下站了许久它都没有飞回来。 梁齐因等得有些急了,正当他准备唤人去找的时候,天空中蓦地响过一阵锐利的隼鸣声,紧接着一只硕大的海东青从林间扑杀而来,振开双翅足有一人之高,利爪下钳着一只断了脖子的白鸽,猛地甩到了梁齐因脚边。 “什么?” 梁齐因错愕了一瞬,弯腰将抽搐的白鸽翻了个身,见它爪边绑着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