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用于制作麻弗散的药物,这也是港口为数不多允许交易的货物。” “但年初的时候……有个洋人商贩,说、说……” 季时傿将刀贴近他的脖颈,冷声道:“说什么?” 那名官员瑟缩了一下,咬着牙道:“说只要我们允许他的货物登港,愿意交三倍的税银。” “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他说、他说叫‘芥伽’(我编的)……也是用来制作麻弗散的,比、比天仙子还要好用……”那名官员声音越说越小声,“所以我们就、就……” “你放屁!”季时傿咬牙切齿道:“你们明知道那种毒物会致人上瘾,明知道那群人打的是麻痹南疆军的主意,还敢受贿,还敢走私!” 众人其其磕头哭喊道:“大帅!冤枉啊冤枉!” “冤枉?” 季时傿嗤笑了一声,神色愤怒以致狰狞,扯过一名官员的领子,将他拖到刘鸿德面前,厉声道:“你看清楚,这就是我大靖的兵!连人都站不起来,连自己是谁都要忘了!” 接着拖着人到南洋港口外,指着远处被毁坏的田埂道:“你再看,那就是我大靖的国之根本,现在被这种毒物毁于一旦,没有田,没有粮,民生何以固,国土何以宁!” “你们是找死吗?连这种贿赂都敢收,洋人什么用意难道你们不明白,倘若此等毒物流传全国,迟早有一日大靖会被外敌夷为平地,先祖前人在天之灵不得安息,你们就真不怕下地狱吗!” 禁海令颁布才几个月,洋人便起了歪心思,试图用这种恶毒的东西撬开大靖禁闭的海门,一个国家倘若从里面就开始烂掉了,都不消外人做什么,自己就能散个干净。 那名官员被她骂得脸都白了,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哆嗦,痛哭流涕。 “大帅,饶命!下官知错了,下官知错了啊!” 季时傿松开手,一脚踹开抓着她衣服下摆的官员,转身面向马观同道:“去,带人把所有种了那个什么狗屁玩意的田全部清了,有胆敢阻挠者,带到这儿来,我一个一个杀。” 作者有话说: “志毋虚邪,行必正直”——《管子·弟子职》 第73章 算计 马观同带人走后, 季时傿站在南洋港口,将砍完人后卷了刃的刀掷在地上。 方才还在哭喊的官员噤了声,只敢小声抽泣, 怕自己声音大了惹怒她会引来杀身之祸。 清田并没有季时傿想象的那么顺利,重新封锁南洋港口并严格例行禁令可以杜绝毒物从外渗透进来,但内部已经扎根生长的却很难处理。 近两个月来,许多人看到了“芥伽”背后所带来的暴利, 毁坏稻田而改种毒物,“芥伽”这种东西按照马观同所言, 一旦扎根便很难清除, 土地需要花费许久的时间才能涵养到从前, 那这段时间,百姓吃什么, 南疆的税收又怎么办。 有的人心存天下志在四方, 但对穷苦百姓来说, 门口那一亩三分地就是全部,兢兢业业一辈子也不过就想图个温饱。他们根本就不懂此等毒物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只知道此物收成快,利润大,换的钱能买更多的粮。 南疆的巡抚名叫杨和荣,季时傿等人在港口抓人的时候,他正在任上因流民起义军等事忙得焦头烂额。刚一听闻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到港口, 到了地儿见那负责港口巡防的官员已经人首分离,吓得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杨和荣胆寒, 抵达南疆的第一天, 就在港口杀了人, 要不然外面都说她女阎罗呢。 季时傿神情冷峻, 海风裹着沙子,她微微眯着眼,听杨和荣将山窝窝里那群起义的流民骂了个遍,始终一言不发。 过了半日,马观同带着人回到港口。 “那些人不让清田。”马观同出去了一趟,却是苦着脸回来,“说我要是清了田,就是要了他们的命。” 杨和荣扬声道:“那些刁民都要翻了天了,不肯清田那就全部按造反罪处置!” 季时傿觑了他一眼,杨和荣一怵,连忙低下了头去。 季时傿开口道:“百姓会如此,是因为他们并不清楚‘芥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那我跟他们讲了啊,这玩意种了又不能吃,是洋人拿来害我们的,但他们听不懂,还说‘芥伽’两个月就能收成,卖的钱可以买几倍的粮。”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