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因笑了笑,脑海里把刚刚在书斋前遇到季时傿的过程又回顾了一遍,心头变得很热。 他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最好马上就是明天。 夜半三更,若流星坠地,火烧遍野,四下里寂静无声。 梁齐因忽然从梦中惊醒,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般满身是汗,他猛地喘了喘气。 尚未破晓,窗外树影幢幢,鬼魅一般,梁齐因伸手抓住领口,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灼烧,然他却手脚冰凉,牙齿都在止不住地打颤。 梁齐因从床榻上翻下,赤着脚跌跌撞撞地跑向书桌,四肢沉重如灌水银,血液渐凝而至呼吸艰难,他抬手想给自己倒杯茶,双手却痉挛一般,连茶杯都端不起来。 短短片刻,额头上已经下了一层冷汗,梁齐因紧咬下唇,不死心一般举起茶杯,终于,“啪”的一声,杯子摔落在地,碎片飞溅,瞬间将他的脚背划出了一道血痕。 梁齐因浑身僵硬,紧绷的下颚开始发抖,他双目赤红地盯着地上的碎片,脖颈上筋脉凸起,身形一晃,一手撑着桌子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只一片刻,梁齐因反应过来什么,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大概是杯子落地的声音惊动了旁人,很快便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担忧道:“齐因,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梁齐因沉沉地闭了闭眼,喉咙里如生锈的铁片摩擦在一起,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开了门,哑声道:“张兄,拜托你一件事……” 第二日清晨,季时傿被住舍外的说话声吵醒。 她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头发,穿好衣服打开门,本来想抱怨两句,谁知打开门,却见几个仆人打扮的青年正在搬运东西。 季时傿一愣,转头向四周望去,好几个如她一样被吵醒的学子不明所以地在门口探头探脑,脸上满是不解。 季时傿喊了喊在场唯一一个穿戴整齐的学子,道:“张振,这是在干嘛?他们是……?” 被她喊住的学子闻声转过头,“哦,这些都是庆国公府的下人。” 季时傿一愣,“庆国公府?” 见她不解,张振解释道:“昨夜里齐因受了风寒,烧得厉害,他央我去山脚的驿站报个信,让国公府的人来接他回去。这不,他们在收拾齐因的行李呢。” “他病了?” 闻言季时傿神情一怔,她往梁齐因的住舍里望了望,里面空无一人,季时傿看向张振,急道:“梁齐因人呢?” 张振道:“已经下山了了,这些仆人只是过来搬书的。” 季时傿顿了顿,又道:“那他病得要紧吗?” 张振想了想道:“只是风寒,应该没什么大碍。” 季时傿松了一口气,那便好,乡试还有一段时间,风寒的话好好休养大半个月,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只是昨日说好的一起回家,大概是不成了。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转身返回房中。 ———— 白既明过去几年一直在江南,他文武皆不突出,又是个胆小怕事的。此生做过最大胆的事情,可能就是在堂姐的丧礼上,把亲妹妹迷晕了送到姐夫的房里,以换取这辈子都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他在江南任知州的几年,虽无建树,不过倒是赚得盆满钵满,白既明自认为自己还算得上是取之有道,毕竟拿猪肉的哪有手上不沾猪油的。 如今回京述职,以后大概也不必往外跑了,等外甥入了朝当了官,他的好日子也能更上一层楼,不必再看人眼色。到时候妹妹就会知道,他的抉择都是正确的,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给他们兄妹俩挣个好出路。 白既明打算与友人一起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