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态度让穆离渊更为不安。 “我以后会很听话的......”穆离渊喃喃着,嗓音因为已经预料到了结局而有些哽咽,“我会听主人的话的......不会再做错事了,求求主人......” “别不要我。” 最后四个字是他几千年来一直想和江月白说的四个字。 他已经反复在心里说过无数遍了。 他在想,只要江月白不丢弃他,他可以接受和其他人共同陪在江月白身边的!他再也不会对那些人有敌意了! 再也不会嫉妒别人再不会对江月白做出格僭越的事了! 只要能每天都看到江月白,哪怕只是远远的也行。 只是江月白似乎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良久的沉默不言就已经是答案。 重逢后的江月白让穆离渊感到陌生又害怕,他总觉得自己为江月白做的每一件事都只徒惹厌烦。 四周死寂,只有房檐滴落的雨水发出小心翼翼的声响。 江月白原地静站了片刻。 而后屈膝半蹲了下来。 对视着他流血的眼睛。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江月白的语调里没有怒气,很平和。 甚至温和。 穆离渊有些发愣。 “这几日我没空照看你,你怎么也不知道自己照顾好自己。”江月白缓缓说着,用袖子垫着手掌,擦了他眼角的血泪。 接着轻叹了口气,“你上次说连卖身钱都没要,我让韶真拿了钱给你,你不会出去买点东西给自己吃么,就非要饿着,嗯?” “我......”穆离渊一时间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竟然理解错了江月白的意思吗? 江月白捏着他的下巴观察着他布满血迹的脸,最后用指弯蹭了一下,是个示意他起身的动作:“走吧,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听到江月白没有生他的气,穆离渊不仅不敢起身,反而更想跪着了——他该认错,该好好地反省自己没能领悟主人的意思。 江月白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比久旱逢甘霖的恩泽还要重,穆离渊开心得泪都要涌出来了。 他几乎想要叩首谢恩。 他甚至感觉这一刻比之前找到江月白的那一刻还要开心。 “瞧瞧,你原谅了,可人家还嫌你给的责罚不够呢。”坐在旁边轮椅里的柳韶真开了口,笑着调侃完江月白,又看向穆离渊,“你那么乐意跪着,干脆让你主人给你做条链子,平日里他在前面牵着,你跪着在后面跟,怎么样?” 下毒这件事害得柳韶真双腿残废,此刻他说出这句玩笑,不知是不是想要故意贬损穆离渊的人格。 但柳韶真面色神情是轻松的笑,没有敌意。 穆离渊抬头看向江月白。 江月白微垂着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半笑不笑的,似乎是对柳韶真这句调侃感到有意思。 “我看也行。”江月白轻声说。 这几个字很随意,带着点无所谓和不易察觉的戏谑。 但配上江月白清冷淡漠的声线时,这句话便不随意了,变为了极具某种不可言说意味的引子——勾得着火的引线越发滚烫,濒临爆炸的边缘。 穆离渊心里忽然闪过奇怪的念头—— 他觉得江月白也许并非没在意到他的情绪,而是故意在用另一种方式惩罚他。 不是惩罚罪人的惩罚。 而是惩罚玩具的惩罚。 “喏,”柳韶真从自己轮椅前解下了固定身子防止前倾摔倒的链子,递给了江月白,“现成的。” 江月白微微挑眉,接了过来。 在手指上绕了两圈。 虽然他们都知道是调侃的玩笑,但江月白仍然很尊重地询问了脚边人的意见—— “想要么。” 穆离渊喉嗓里全是血味,没有回答。 柳韶真看向他的眼神,仿佛真的在看一只没有尊严的动物。 他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但江月白用这样的眼神看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