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里。 让穆离渊想起自己逆行时光卷轴时,在揽月亭下见到的射月少年——惊才绝艳的一剑之后,江月白只对着万千双倾慕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淡笑。 那是极其含蓄又极其张扬的笑。 迎面是春风,背后也是春风。 穆离渊的心跳在狂乱的风声与马蹄声里一起错乱着。 明媚的,冷淡的,狂傲的,隐忍的,勾魂夺魄的,拒人千里的...... 穆离渊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拙劣的画师,这一生都在拼命用着世间最奢侈的颜料去涂抹,却怎么都画不出江月白真正的神韵。 ...... 凌霄画雨名花有主。 江月白成了方圆几百里都在传颂议论的风云人物。 一骑红尘踏破云山柳溪的春雨! 划出了一笔书画中才有的“满楼红袖招”。 再进鸣凤楼的时候,花红柳绿一起簇拥上来。 挤得穆离渊连江月白的背影都找不到了。 真是要把他气死了。 柳韶真艰难地替江月白挡着身旁人:“哎哎!凌霄画雨名花有主,你们围着的这位也名花有主了啊,别动手动脚。” 周围的人都不甘心:“怎么可能?从没听说过岱公子婚娶啊!” 柳韶真挑眉:“心有所属也是名花有主的一种啊。” “心有所属”几个字听得穆离渊心在滴血。 他好想见一见江月白心里惦记的那个人。 又怕见到那人会忍不住杀了。 江月白说还想听昨晚那出戏。 鸣凤楼全班人马连忙去后台上妆准备。 一曲落幕,江月白依然出手非常大方。 把柳韶真带出来的银钱全部打赏了。 “拿我的钱潇洒,”柳韶真喝了酒的脸微红,“我要记你一笔。” “你我之间,何必算那么清。”江月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了身,对身侧的穆离渊轻声道,“走了。” 最后一壶酒是菊花秋。 入口是清苦,细品却回甜。 柳韶真咽了这口酒,觉得江月白那句话和酒一个味。 江月白撩开垂帘, 迎面走来了鸣凤楼的管事。 “贵客次次来捧场,我们惜容想来见见您。” 管事向着旁边让了一步。 江月白瞧见了他身后跟着的人。 惜容便是这座鸣凤楼里最出名的名角。 不逢贵客不登场。 此刻卸去了艳丽妆面,完全叫人联想不起来戏中人。 他是苍白的,骨架却不柔弱,反倒很挺立,像深秋掉了叶子的树,有股灰蒙蒙的倔强。 “不是想感谢岱公子吗?”管事催促道,“怎么不说话?” 惜容缓缓抬起头,开口的嗓音不似台上那般动听婉转,而是略带沙哑的: “我想给公子敬杯酒......” 江月白站着瞧了他片刻,淡淡点了下头:“行啊,进来吧。” 惜容跟着江月白进了房间。 穆离渊紧紧跟在惜容后面也重新回了房间。 江月白刚在椅子里坐了, 惜容便“噗通”一声跪在了江月白面前! 穆离渊被吓了一跳。 柳韶真猛地呛了口酒:“你这是做什么?!” 只有江月白仍然面不改色地靠在椅子里,什么话也没说。 似乎在等着要说话的人先开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