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拒绝前往日月湖躲避,因为他想做与北辰仙君并肩作战的人。 他已经想了几百年。 为了这一日他发疯般修炼、忍过了无数个孤寂闭关的长夜、扛过了数次差点要他命的突破雷劫......而今终于能以让江月白刮目相看的身份站在江月白身旁,他怎么能轻言放弃。 但现在他还是来了。 不是为了逃避。 而是他仍然要比一比。 既然那人能用元魂当剑灵为江月白做一把破劫之剑,他也能赌上毕生修为将山河器炼化,给江月白铸一把斩天之剑。 他才不会认输。 * * * 江月白在椅子里浅眠了半夜。 雨过天晴,朝阳透过窗照在他的侧脸,给冷淡的线条蒙了一层不真切的暖色。 昨夜风雨穿堂的痕迹仍在,窗边挂着的布幔飘飘荡荡,下半截没干透,还滴着水,在暖阳的笼罩下散发出细微的水雾。 江月白静坐在微风拂动的水意氤氲间,垂眸看着放在面前的剑。 如雪雾般的轻烟顺着剑身线条缓慢溢散在空中,像是一束从雪山之巅采来的花。 这是一把举世无双的好剑。 从见到的第一眼,江月白就想拥有这把剑。 然而如此贵重的馈赠,于他是无言的道德枷锁,甚至威胁。 及时行乐他看得很开,骗取同情的谎言也无所谓,但那种看似柔软实则强硬的占有欲太过胆大妄为,这么多年他头一次感受到,让他昨晚一瞬间甚至起了杀心,连他自己都后怕。 没有这把剑,他可以与那人今朝有酒今朝醉。接受这把剑,他难道真要把那人当做密友挚爱枕边人? 更何况对方境界修为很高,不早点拒绝等于要长相厮守千年百年,绑在一起一辈子。 那不是他想要的“逍遥”。 江月白从剑上收回视线,起身出门。 木门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清晨的风带着花草香气扑面而来。 穆离渊靠着廊柱坐在台阶下,高束的长发发尾顺着微微侧头仰靠的姿|势垂落,在开门的穿堂风里扬起了几根发丝,露出了肩颈隐约的血痕。 听到响动,正在发呆的穆离渊立刻回神摆出了笑,仿佛完全忘记了昨晚被赶出来淋雨的惩罚,站起身前还不忘整整衣服撩下乱发,满身都写着“开心”两字,大步跨上了台阶。 江月白后退了半步:“什么事。” 穆离渊没在意这个抗拒疏离的动作,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双手提起食盒:“我给师尊做了早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月白尽力收了些冷漠神色,向后面屋中看了一眼:“放着吧,晚上分给值守的小弟子。” 被拒绝了,穆离渊也没再纠缠什么,按江月白的吩咐放了东西,再从屋里出来时,江月白已经走出院子很远了。 穆离渊望着远去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站了片刻,他重整表情,两手绕到脑后抓住发带紧了紧,从高陡的台阶上跳了下去,翻过围栏抄了个近道,追上了江月白。 沿途的小弟子被这道急迅如风的身手吓了一跳,风过无痕,好一会儿他们才面面相觑:“好快的身手,眼晃花了......” “是阁主新收的徒弟!我昨晚见过他!”有弟子认出了人。 “亲传徒弟吗?和凝露师姐空山师兄一样级别?” “不知道耶,应该比他们级别更高吧?我昨晚看见阁主领着他回房了,凝露和空山哪有这待遇呀!” “奇也怪哉!阁主最近怎么收留这么多新人,听凝露师姐说,阁主前不久刚收留了个奇怪的狐狸精,怎么又突然神不知鬼不觉收了个男孩子做亲传徒弟?” “是很奇怪啊......说起那个狐狸精,我还没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