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顾菀听了,不觉“扑哧”轻笑出声。 她目光落在谢锦安褶皱繁多的衣裳口,想起自己是那制造者,不由面红,抬手动作轻柔地抚平那些褶皱。 一边抚,一边含笑赞叹道:“原来王爷是过目不忘的机敏人。” 这动作话语,都比方才多了几分亲近。 顾菀认真又快速地帮谢锦安理好了衣裳。 ——既然认准了肃王,那便要做到最好,做一个令人满意、温柔贤淑的未婚妻与妻子。 就像她当年认准了老夫人,一直谨慎努力地当孙辈中最孝顺的那个。 情分自然是真的,但是凭着顾菀自身的筹谋才得来的。 ……起码在赐婚的旨意下来前,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肃王妃的位置,足以让她完成许多,在先前看来难如登天、又早已经计划要做的事情。 且只看脸容,肃王是很让顾菀满意心动的。 从第一眼起便是如此。 今晚更是。 谢锦安听了顾菀的夸赞,嘴角噙上了一抹上扬的笑意,敛眸看着顾菀为他整理衣裳。 眼睫浓密纤长,尾端微微翘起,如女子自然勾起的眼角般,不经意间就透露出一分动人的妩媚。 此刻低首羞面,更添几抹温柔。 还未及谢锦安贪看足够,顾菀就弯了眉眼:“好啦……王爷,咱们走罢。” 话音还未落,她又蹙起了眉头:“可是……宴席上该怎样解释呢?” 要是靖北王妃四处寻她不得,和永福公主闹了翻脸,是不好的。 即便未曾这样,过几日靖北王妃问她缘何忽然不见,她该如何说呢? 顾菀相信靖北王妃的人品,却万万不敢将实话告知。 一来牵扯老亲王与永福公主,搞不好太子与皇后亦在其中,事情复杂;二来……她亦不好意思讲出口。 只此刻略微回想一点,就面红耳赤。 唇齿间皆是滚热一片,隐隐有焚香木的气息的升起。 顾菀心头跳动间,涌上来一分沉压的疑问。 “我相信,永福已经帮忙解释过了。”谢锦安闻言轻挑长眉,低低的笑意中带着安慰的口吻。 语气仍是带着鲜活意气,听来却格外让顾菀安心。 人是在宴席上不见的,永福公主自然是为她找好了借口,让众人都不在意。 顾菀转了转眼,想起这一点,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转瞬又有点担忧:那药会不会对人的神智有一些影响?怎么她从醒来到现在,思维感觉迟钝了许多呢? 谢锦安见顾菀细眉松展,便带了点笑。 想了想,他将衣袖递到了顾菀手边,轻声道:“阿菀,走吧。” 他记得,宗亲中,最为恩爱的就是和郡王夫妻,每回出现,必是并肩成双,手拉着手,像放不开彼此一般。 曾几何时,在幼时,父皇似乎也是这样偏爱母妃的。 谢锦安看到和郡王夫妻时,心中总有那么一分的羡慕,看得久了,便在自己的心中牢牢记了下来。 顾菀将那衣袖攥在手中,乖巧地跟着谢锦安。 二人走的是园子边缘的小路,又因着远处的热闹未歇,一路上连仆从都没有怎么碰到,顺顺利利地走到了后门附近。 抬眼瞥见正在站岗的侍卫,顾菀攥着衣袖的手紧了紧。 谢锦安稍偏了偏头,低声道:“要等一下。” 小时子正坐在挂着“肃王”金子檀木牌马车上等着,在心里头琢磨着自家殿下是不是嫌永福公主太碍眼,想先走为敬,才让惊羽传话,吩咐他将马车赶到后门。 正琢磨着,有一粒石子不轻不重地砸到了小时子的怀里。 小时子抬首一看,见一袭黑衣的惊羽对自己比了个手势。 小时子心领神会,从衣袖中掏出两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朝着看守后门的侍卫走去,想求行个方便。 “我家殿下想从后门借过,让我请诸位去喝碗酒。”小时子面上带着客气的笑,行至五六位侍卫面前,打开了那两个荷包。 一阵闪闪的金光掠过。 原想拒绝的侍卫班领生生住了口。 他们是李皇后从宫中拨给永福公主的,自然领教过永福公主刁蛮的脾性,稍有不顺心就对着小宫女小太监打骂不休。若是他们巡逻的时机不对,也少不得有一顿臭骂。 如此几次,他们对永福公主就没有那么尽心了。 今天白日里,为着排班的事,永福公主还将侍卫班领又骂了一通,强逼着侍卫班领去皇宫里面借人来充场面。 侍卫班领去做了,又不免受到李皇后的问责,指责他任由公主胡闹。回来后见侍卫人数比自己说的少,永福公主见宴席的时辰要到了,就只罚了侍卫班领三个月的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