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过去,白涧宗回家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坐在轮椅上,不算轻松地褪去衣物,进入浴室洗个了澡。随后擦干水渍,垂眸摩挲着自己满是疤痕、几乎没有完好皮肤的大|腿。 最后,他撑着身体挪到床上,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针剂扎进手臂。 燕折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然而却没有接触到白涧宗,眼睁睁看着白涧宗将不明液体全数注射进身体。 燕折一下子瘫了,他哭着跪在床边:“白涧宗,白涧宗……” 白涧宗听不到,在一片寂静中闭上了双眼。 而床边的手机亮起,叶岚君的消息姗姗来迟。 ——我去了你给我的地址,燕折不在那儿。我找保安看了下小区进出记录,燕折一个月前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你最好查一下,燕折到底在哪儿,他的电话打不通。 床上的白涧宗指尖微动,却没能睁开眼睛,片刻后,颈侧的脉搏也永远地停止了跳动。 燕折跪在地上,弓着腰浑身发抖,哭得不能自已。 画面逐渐模糊,他隐约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对方没有说话,但掌心的温度很热。他本能地靠近熟悉的气息,身体不知道因冷还是痛苦而发抖。 一觉睡到中午。 燕折睁开眼,茫然地眨了下眼。他正趴在床上,一条胳膊和腿都搭在床边,踢着水泥地。 这哪? 燕折撑起身体,揉揉头痛的太阳穴,总算认出了这是白涧宗送他的那套房子。 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燕折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刚准备下床就发现身上多了床被褥……他昨晚明明没有买被子。 不仅如此,原本敞开的窗户都关上了,屋里称不上暖和,但也不算冷。 一下床,燕折又看到一条遛狗绳散落在床尾,上面还挂着一个木质铭牌,刻着“白狗”两个字—— 是他昨晚逼着老板娘现场刻的。 “您家狗狗叫白狗?” “他姓白。” “那名字呢?一般都是刻名字和电话的。” “就刻‘白、狗’,他就叫这个名字!”醉鬼燕折执拗地说,“他主人是我,号码是他136……” 回忆起一切的燕折有点想死。 太特么丢人了。 如果说老板娘是陌生人、以后也不会再见面,那白涧宗和俞书杰呢? 他昨晚可是当着俞书杰的面给白涧宗套了狗绳! 感觉是白涧宗会杀了他的程度! 但看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 白涧宗只会不理他,然后半夜鬼鬼祟祟像只老鼠一样潜入他的房子,给他送被子。 “胆小鬼。” 毛坯房实在不好住,洗脸的地方都没有。燕折不太清醒地摸到卫生间,对着简易的马桶拉下裤子。 他闭着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得终止尿尿跑回客厅,从手机里翻找着支付记录。 ——操! 这张床三万八!却被他直接摆在了还是水泥地的客厅里!! 燕折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拎起床角检查,果然,下面已经有所磨损。 简直心痛得难以呼吸。 喝酒误事啊! 燕折努力平复呼吸,没事,这是燕驰明转的钱,不心疼,不心疼。 可白涧宗很可能不会和他结婚了,也就是说他除了甘静给的两百多万,基本没什么钱存款,钱还是得省着点花。 “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吓了燕折一跳,这套房子还没装修,所以没有门铃。 他走过去打开门,发现是张三。 愣了会儿,燕折才想起昨晚在射击馆问白涧宗借了张三去拍燕颢的照片。一想到后面和白涧宗的对话,眼睛就止不住酸涩。 燕折装作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说:“拍到照片了?” 张三点头又摇头:“主要是来给您送早餐。” 燕折看了眼时间,都中午了,今天的散打课又错过了。 也好,昨天在俱乐部和白涧宗闹得那样不愉快,燕折短时间内也暂时不想过去。 “您要不要去楼下吃?”房子里都没有能吃早餐的桌椅,张三建议道:“老板已经去公司了,他晚上回山庄,您可以去楼下住……” 燕折这会儿出奇的冷静:“他让你说的?” 燕折明白白涧宗的意思,白涧宗说自己晚上回山庄,意思就是让燕折下去住,不用担心撞着自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