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帮您物理降温。”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医生沉默地从冰箱里拿出冰袋,熟练地裹上湿毛巾:“这个平躺着敷头上。” “这两块冰垫是给腋下降温的。” “谢谢。” 医生点点头,离开之前,轻声道:“白总待过的地方总是不缺这些东西,你需要的时候直接用就好。” 燕折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经常生病?” 医生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赫然写着董华二字。 他答非所问道:“白总也时常睡不好,下次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 燕折完全理解白涧宗为什么一副活阎王的气质了。 常年胃口不佳,睡眠不足,不是深陷梦魇就是半夜惊醒,整宿整宿地忍耐疼痛,换他经历这九年,也得疯。 本来为小命考虑,燕折应该去其他房间睡的。 但他莫名其妙地走到主卧门口,来了句:“我还需要去其他房间睡吗?” 白涧宗压抑地瞥来一眼:“随你。” 燕折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从现在到天亮为止,白涧宗注定是不会入睡了。 他的指尖一直在微不可查地发颤,暴露了双腿还在疼痛的事实。 没有人能救他,医生不能,燕折更不能。 燕折躺回原来睡的位置,想了想,问:“有多疼?” 白涧宗竟然好好回答他了:“像架在火上灼烤,同时有无数根针在骨头里钻磨。” 最可怕的是,你无能为力。 你无法移动它,拍打也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双腿没有任何知觉,可疼痛又确确实实存在。 燕折很自然地问:“比起我刚刚咬你的疼呢?” “……疼十万倍不止。” 倍数太大了,燕折想象不出来。 他磕到脚趾头都痛得想哭,不知道比这疼以几万倍的痛觉该如何煎熬。 且煎熬九年。 他试图转移话题:“你刚刚差点杀了我。” 燕折不算夸大其词,要是窒息的时间再久一点,也许就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白涧宗:“嗯。” 燕折:“……” 就这? 他又拾掇回了敬称,打起小算盘:“就算您不愿意跟我这个小人物道歉,也要在其它方面补偿一下吧?” 比如给点钱什么的。 燕折补充道:“您刚刚真的吓到我了,身体和心理上一时半会儿都有点接受不了。” 白涧宗:“怕就滚去其他房间睡。” 说完,房间里安静了会儿。 “知道我跟你结婚需要多少钱吗?”白涧宗突兀道,“一千万礼金,外加清盛旗下一家子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言下之意,我帮你脱离燕家付出的成本已经够高了。 燕折垂死病中惊坐起:“你倒是把这些给我呀!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 白涧宗幽幽地看着燕折。 仿佛他刚才在燕折脸上瞧见的害怕也是他的幻觉。 燕折干咳一声,想起自己的人设,立刻倒回床上装死。 他自言自语地转移话题:“我身体还挺好的,怎么会发烧呢……” 白涧宗幽幽道:“大概是因为几个小时前,我把你扔在凉水里泡了半个多钟头吧。” 燕折:“……” 有如风油精灌耳,简直透心凉。 他就说,白涧宗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地帮他手动纾|解! 就不该共情这个狗东西! 他努力安慰自己,至少白涧宗给他擦干了身体,还给他穿了衣服。 作为一个双腿残疾的人来说,已经是对他的优待了。 真的很优待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