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考证,并亲自至监狱访问了两位中国俘虏,按照正确的拼法,他的名字应是‘虚德·绍伊汗’。” “……他是个知识渊博的学者、贤人,甚至他身边的随从,也多能创作诗歌,理解万物。” “……他身边有一位佛陀的大毛拉,后来成为世俗之人。他的勇气是独步一时的,限于篇幅原因,我不便一一列举。我的意思是要说明他的勇气是如何地卓越,因为他正面打败了拔汗那的古拉姆军团,并且负伤后没有退却。” “……不可能努力澄清、分辨每一件事。一个较为可信的传闻是,这位毛拉将军因为早年的某些经历,对造物主有着难以理解的仇恨,热衷于毁灭神庙,偏执到难以复加的地步。” 这一写就写到深夜,直到灯油燃尽。 黑暗之中,塔姆小心翼翼地收起手稿,藏在床底的箱子内。 他已经决定,过两天就去各地采访,听取人们的口述,了解官方的记录,获得第一手素材,以丰富他作品的内容。 他不在乎自己的作品能被多少人读到,他只想公正地记录事实。 或许有的官员甚至总督会将他的作品列为“禁书”,但这是无可救药的愚蠢。 他的书是献给统治天下的埃米尔的。 作为统治者,你就该摒弃那些无聊的情绪,公正看待历史,并从中学到些什么。只有这样,贤者才能记住耻辱,进而发愤图强,创造不一样的时代。 这个世界不缺少蠢人,但同样少不了慧眼识珠的贤者。 ※※※※※※ 在贾伊罕尼召开内阁会议,无数波斯大军开始征集、调动的时候,邵树德已经来到了葱岭南原。 在他身后,无数驮兽、车辆艰难行走在海拔两三千米的山间道路上。 路不知何人、何时所开,但唐代肯定拓建过,因为在路边发现了掩埋在荒草、泥土之中的石碑。 崎岖的山路,见证了不朽的历史。 一个又一个民族、一代又一代人,在这条山路上来来往往。 他们或朝气蓬勃,或雄心万丈,或忧愁满腹,或穷途末路。 走过这段路时,邵树德仿佛能感受到那弥散在山谷间的浓烈情绪。 我来,我征服,如今我也在这条路上留下了我的印记。 人老病而死,只代表着他肉体的消亡。 如果他的足迹、他的话语、他的精神、他创造的历史,能够被记录下来,并且广为传播的话,他就永远不死,与日月同光。 “明年开春后,征发百姓,依山筑城。城名‘南原’,驻兵两千、马五百。”坐在抢来的沙发上喝茶时,邵树德下达了命令。 前唐疏勒镇只下辖一座守捉城,即葱岭守捉城,位于后世塔什库尔干县境内,扼守着一条通往后世巴基斯坦、阿富汗的交通要道。 大夏重新修缮了这座城池,目前派驻了少量于阗兵驻守。 攻疏勒那会,就有大批部落北上,围攻葱岭守捉城,后被李圣天派来的大军吓退。 这些部落,其实就来自萨曼波斯在阿富汗北部的领土。如果没搞错的话,应该是突厥别种,归南阿姆河省总督管辖。 作为拱卫疏勒的外围屏障,葱岭、南原二城的兵不多,不一定能挡住汹涌而来的敌军主力。但它们的存在,可以给疏勒提供预警,让后方能够从容调拨物资、集结部队,展开总动员,与来犯之敌决一死战。 下达完命令后,他又抽空看了看国中的消息。 在他最关心的辽东,阿保机联络了室韦部落,南下掳掠。 辽东道集结府兵三万,并广捷军、禁军义从军一部,征调女真、室韦、沙陀,于大鲜卑山败之,斩首数千。 迫退阿保机后,大夏王师又带着室韦、女真、沙陀兵,北上征讨室韦,迫降七部。 至此,归顺朝廷的室韦已达十四部之多,还有七八部若即若离,早晚要除恶务尽。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