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保举过官员呢,这几日便写份奏疏,保举诸位入京任官,如何?你等入朝后,亦可在大理宣传一番,喜事嘛,让越多人知道越好。中原还有段氏、杨氏、董氏后人,亦可走走亲戚、攀攀交情,认祖归宗。” “遵命。”杨、董、段三人齐声应道。 李唐宾在旁边看了半天戏,就一个感觉,这个燕王真他妈是圣人的好儿子,黑! ※※※※※※ 羊苴咩城中,人心惶惶。 剑川、银生、丽水、永昌四镇兵马不见踪影,东京也没甚动静,形势还不明朗吗? 而随着西洱河诸大族兵马的次第到来,守军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被瓦解了。 这几日,不断有人缒城而出,向夏军投降。 郑仁旻想升朝议事,却发现官员所剩无几,于是愈发绝望,把自己关在宫中,借酒浇愁。 二十八日,清平官赵善政入宫觐见,君臣二人抱头痛哭。 哭完,赵善政抹了把眼泪,吞吞吐吐道:“骠信,事已至此……” “你可是劝我投降?”郑仁旻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问道。 侍卫们在外间探头探脑,不断张望。 赵善政心中一紧,连忙道:“骠信误会了。老夫来此间,是劝骠信保重龙体。国事并未至不可为之处,城中尚有兵马三万余人,粮草充足,只要坚守待援,夏人定然解围而去。” “你不是来劝我出降的?”郑仁旻半信半疑。 “陛下如何误会老夫?”赵善政泣道:“老夫若要降,当初大渡河时便降了,何需等到今日?” 他还真是来劝郑仁旻出降的。 夏主并不嗜杀,听段义宗说,渤海国主还好端端地活着,每月都有钱粮赐下,骠信若降,寓居洛阳之时,还能做个伴,不挺好么?难道真要与城偕亡? 但方才探听郑仁旻的口气,发现他似乎还不太愿意降,为免把自己搭进去,只能改口了。 “段义宗不见踪影,诸官纷纷走避……”郑仁旻亦泣道:“到头来,竟然是赵昶最忠。” “先帝驾崩之时,拉着老夫的手托付国事,每每思及,都哀恸不已。”赵善政又擦了下眼泪,道:“骠信一定要保重龙体,待夏兵退走之后,还要出来收拾国事呢。” 郑仁旻心情稍稍好转,重新燃起了信心,道:“元知道以前做错了很多事,若真能迫退夏兵,一定励精图治,届时还要赵昶多多辅佐。” “骠信有此志,大长和国中兴有望矣。”赵善政喜道。 他能怎么说?还能怎么说?这个时候当然只能顺着郑仁旻的话头,捡好听的说下去了。 君臣二人谈了很久,涉及到诸多国政。一直到午时,郑仁旻留赵善政在宫中用完膳,才放他离开。 出得宫城之后,赵善政叹了口气,悄悄唤来一人,低声道:“你去找赤奴,让他开城。” 随从轻轻点了点头,悄然离去。 赵善政慢慢走在天街上,静静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怅然许久。 自蒙氏避祸,逃出哀牢山,主诏蒙舍开始,列圣披荆斩棘,创立天南大国,一度大败唐国,屡破吐蕃,开疆拓土,征讨不从,硬生生打出了六诏的威名,让吐蕃、大唐都不敢小视。 大长和国承自南诏,稍显颓势,本以为只是暂时走下坡路罢了,可没想到竟然一战亡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