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马骡和粮草。因为野外再度出现夏军游骑,一行人仓皇北遁,在灵昌与白马之间遇到了王彦章的天威军,而此时已经是二十八日午时了。 “大王!”王彦章远远看见朱全忠,收了铁枪,下马大礼参拜。 “王将军!”朱全忠亲手扶起王彦章,语气哽咽,道:“二十万大军散去不足惜,得王将军足矣。” 王彦章也很感慨。 昔年至汴州投军,本只想当个小兵,一步步做起。梁王亲手简拔他为队正,然后慢慢升迁,终为一军之主。此等知遇之恩,不粉身碎骨如何报之? “王将军可愿随我去滑州?”朱全忠收拾心情,问道。 说罢,仔细看着王彦章的脸,心中微微有些担心。 “末将率部离开酸枣,便是奉大王之命前往滑州。”王彦章回道:“形势若此,大王万勿灰心丧气。咱们去了滑州,便征兵扩军。滑州库内尚有积存器械,武装两万大军寻常事也。” 朱全忠一听大喜,道:“不意王军使尚有如此豪情。确实,战局并非完全没有转机。天威军也是成军两年多的老兵了,装备精良,屡败夏贼。以天威军为基,拉起两三万大军,联合诸镇,反攻邵贼,胜负犹未可知也。” 王彦章一听也有些激动,仿佛建功立业、奇迹翻盘就在此时。 “走,去滑州!水师还在那边呢,咱们一起合计合计。”朱全忠道。 “遵命!”王彦章抱拳应道。 六千余步骑继续前行,沿着驿道直往滑州而去。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梁军最后的余烬,但他们战天斗地的精神,却让人感慨不已。 ※※※※※※ 九月二十八日一大早,邵树德已经抵达汴州西南郊。 部队又扩大了。 刘重霸带着龙虎军六千余人随军一起出发,跃跃欲试要充当先锋。 对这支部队,邵树德举棋不定,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 朱全忠的“遗产”太多了,差点把他吃撑了。 前前后后他已经算不清收编了多少降兵了。按照某些人的意见,灵州院、陕州院完全可以停止训练新兵了,就用梁军降兵即可。但邵树德还不想这么干,他要的是消化梁军,而不是被“梁化”。 而既然是消化,那么就要有一个坚强的主体,否则就是太阿倒持,早晚要出事——李存勖入汴州之后,梁军主力尚存,蛇吞象的后果都知道,不得不大量拉拢、利用后梁旧人,以至于与起家的河东系将佐生分了。 搞平衡可以,但要有主次之分。这一点邵树德曾经当面教育过儿子,自然不会犯这个错误。 龙虎军这种部队,底子还不错,都是经历过严格正规训练的,也上过战场,但经验还不够丰富。遣散吧,太可惜了,收编吧,战斗力又不是很强。 “把胡真、葛从周从洛阳给我叫来。”扎营之时,邵树德吩咐道。 胡真,这会看起来像个土财主一样,但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武夫。身材高大,骑射双绝,在巢军中也是一员敢打敢拼的大将,这会又非常恭顺,可以给他加加担子了。 这几日一路上又收拢了不少俘虏,主要是雄威、飞胜、龙骧三军溃兵。邵树德下令将雄威军、飞胜军俘虏一万三千余人挑出来,与长直军俘虏一起,计两万人,统一后送至洛阳。 这样的话,洛阳有两万俘虏,汝州还有两万余,这都是好兵,想办法慢慢消化。 六千余龙骧军俘虏与龙虎军整编为新的龙骧军,计一万二千人上下,由胡真、葛从周分任正副军使。 有些部队,要慢慢消耗了。这话听起来很残酷,但却是实情。 与朱全忠打了这么多年,中原已经非常凋敝了,养不起太多武夫。而大规模遣散的话,又会面临非常严重的问题,甚至会引发连锁叛乱,导致其他藩镇的武夫不愿投降,平添很多麻烦——是的,没错,武夫们就是这么“贱”,放他们回家好好过太平日子都不愿意,一定要当兵吃粮,提头卖命,那就只能满足他们奇怪的要求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