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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节


)没法利用,户税只够维持当地驻军,财政上没有太多的好处——藩镇收入中,地税才是大头。

    驻军地方化倒是一个解决办法,甚至可养十万军队。前提是把军士们的家人都迁往蜀中,让他们在当地安家,敢么?

    征兵也不会用蜀人,邵贼喜募关北、河陇健儿,那还打个什么劲?

    或许当地人才可以利用,商税也可征收一些,但这都是小头,比起户税、地税来说微不足道。

    对比起扫平蜀地所需要的巨大投入,以及前几年几乎没有什么税收的窘境,邵贼还不傻。

    蜀地唯一的价值,应该是给他的嫡长子树立威望,建立班底,立军功用的,对当前征战天下而言好处甚少,甚至还有坏处。除非你花个二十年时间励精图治,让蜀地慢慢恢复,这才能额外提供钱帛。或者,干脆横征暴敛,那现在就可以榨不少油水出来,但邵贼多半不愿意这么做。

    “盯紧邵贼动向。若其入蜀,定然要亲征,不可能委任大将,多半还得抽调河阳、河洛军士,届时便有机会了。”朱全忠笑道:“届时我全军南下,将唐邓随连根拔起,断其一臂。唔,先移牒各镇,就说邵贼欲行废立之举,实乃国贼,天下人可共诛之。”

    第023章 人心

    圃田镇又恢复了一些繁荣。

    这个镇子的起源可追溯到上古时期。

    在那会,中原洪水泛滥,在中牟与郑州之间,因为地势低洼,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沼泽,曰圃田泽,为天下九泽之一。

    在国朝,圃田泽比先秦、魏晋时期都要广大,是通济渠(汴水)的最重要水源地。

    圃田镇就在边上,因贸易而兴,十分繁荣富庶。

    河阳大战结束后,黄河水运畅通,朝廷抓紧时间转运钱粮、财货。各镇商徒、士子及往来公干的使者皆在此停留休息,神完气足之后再度启程。

    打打杀杀不是生活的全部,很无奈,武夫们不懂这个道理,老百姓还得艰难求存。

    “方才在骡马街听人说,邵树德进长安,羞辱天子,残杀诸王。”一位商徒喷着酒气说道:“就连先帝的女人孟才人,都让树德给睡了。树德夜宿龙床,让天子叫阿父,何淑妃惨遭……哭了一整夜,圣人就站在殿外,不敢动弹。”

    “你怎么知道?莫不是大明宫中的阉徒?彼时便站在一旁伺候?”有人笑着打趣道。

    “侯二你是不想做买卖了吧?我只要发句话,整个圃田镇没人会卖马给你。”已经半醉的商徒怒道:“外面都这么说的。”

    “树德进长安才几天?消息就传到汴州来了?三岁小儿也不会信。”一位做漆器生意的客商冷笑道:“我去渭州进过几次货,当地商徒对树德是交口称赞,收复河陇旧土,广开商路,牛羊被野,百姓富足,直言乃是百年一见的大英雄、大豪杰。”

    “你既去过渭州,当知陇右百姓如何称呼树德的,是不是唤他邵圣?”

    “这……”漆器商人愣住了。

    醉客更得意了,大笑道:“我还听说,张全义女眷皆被树德所擒,其妻储氏、长媳解氏……”

    “嘭!”一位刚进酒肆的中年人闻言,直接将这位醉醺醺的酒客踹翻在地。

    他身后跟着数位仆人,不用主人吩咐,立刻上前,围着这位酒客拳打脚踢。下手之狠,令人诧异。

    “打死了事!”张全恩冷哼一声,出了酒肆。

    定定地站了半晌后,突然流下了眼泪。

    张家何辜,遭此劫难!

    “使君,何必与这等醉汉一般见识呢?”新聘的幕僚劝道:“过一阵子,热乎劲过了,自然就没人提了。”

    “你有所不知。”张全恩叹道:“某前天在洛阳,便听闻有人写诗讥讽家兄。家兄这性子,得罪了一些小人,唉!”

    张全义善抚民,礼遇士族,但心胸却很狭窄。做事说一不二,谁敢提点意见,轻则丢官去职,重则暴毙。

    张全义镇洛,其监军得到了名相李德裕的醒酒石。李德裕之孙李延古请托张全义,想索回醒酒石。结果监军不愿,说:“自黄巢乱后,(李德裕家)洛阳园宅无复能守,岂独平泉一石哉!”

    张全义觉得他在嘲讽自己曾经是巢贼,于是将其笞杀。

    审案断案,总是倾向于先告的一方,“民颇以为苦”。

    总之,还是得罪了不少人的,被人写诗讥讽也很正常。

    “使君还是看不开。”幕僚叹道:“而今只需勤于政事,得梁王看重即可。异日梁王得了天下,张家封王封侯亦不在话下,些许小事,自然没人提了。你看那邵树德,残杀诸王我看多半是没有的,但欺压圣人百官是肯定有的。但天下士子,依然天天往长安跑,尽入树德彀中,何时认为李家威严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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