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洛阳在哪啊,不过还是强辩道:“我那同乡说,已经有溃兵跑到永宁了,州县派人收容,故意压着消息,怕动摇蔡兵、忠武兵的士气。” 王三不知道洛阳在哪里,永宁也只知道个大概方向,但宋二是清楚的,他跑过的地方太多了。如果说刚才“丢地几百里”是胡扯的话,这会说的就让他将信将疑了。 有溃兵跑到永宁,那说明崤山已经丢了啊! 崤道险要,一旦被人截断,山西那百把里地可就全没了。 听家里长辈说,早些年的时候,那片地其实归陕州。硖石县的理所有时候就在那里,后来移治他处,这片就归了河南府的永宁、渑池二县。 “王三,以后少传这些风言风语,会惹祸上身的。”宋二从怀里摸出那半张饼,递给了王三,道:“不过可以私下里与我讲讲,我嘴严实,不会乱传。” 王三眼睛一亮,接过饼嚼吃了起来,含糊道:“去年夏贼骑卒还到汝州来转过呢,可见北面全是筛子。张全义是真的不行,这世道,拳头不硬,什么都没用!” 宋二心中冷笑。 张全义才几个兵?河南府、汝州这几年比较安定,看似一副太平景象,但他们跑船的都知道,其实乡间根本没几个人,与汴、宋、滑、亳、颍诸州根本不能比。 人这么少,能养多少兵? 这会与夏贼在打的,怕是没几个河南府兵将,多数是外来客军。 他们既然打不赢夏贼,那东平郡王就也有可能打不赢夏贼。 河南,从此多事了! 汝水畔的驿道上行来了大队军士。 宋二、王三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这年头的武夫,可能只因为你多看了几眼,就跑过来质问你看啥。如果心情不好的话,被痛打一顿都是轻的。 “要打大仗了……”王三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低声胡言乱语着。 宋二抓住他的手臂,让他稳一稳,道:“打仗是免不了的,最重要的是活着。若夏贼赢了,大军开过来,不还得要人给他们种地,给他们行船?怕甚?便是当年秦宗权,也没把所有人都杀了。” 王三挤出一点笑容,道:“也是,大不了降了便是。可我听人说,夏贼远道而来,军粮匮乏,去岁抓了河南府十余万百姓,全都运到陕虢山里边,杀了做肉脯了,就和那秦宗权、孙儒一样。若真是这种死法,那就得和夏贼拼了!” “你听谁说的?”宋二一皱眉,问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甚至乡里的一些读书人也说夏贼‘丧尽天良’,难道不是真的?” 宋二也有些不确定了。 没准是真的,不然为何那些人都消失不见了呢?一点音信都没有。 远处响起了一阵哭天喊地声。 宋、王二人寻声望去,随后又都扭过了头去,可怜人! 战事一起,商道中断。 很多原本打算通过崤函谷道、潼关前往长安的商人滞留在了汝州。至于为何不走蓝田武关,这是个好问题,但他俩是不可能是知道的,甚至宋二这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知道商徒们为何削尖脑袋走陕虢,王三则压根不知道商山道的存在。 莫不是那边也在打仗?或者不让走了? 商徒的哭喊、哀求没有任何作用,他手下那些护卫挎刀持弓,但在众多蔡兵的“围观”下,一个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劫掠商旅!宋二叹了口气,算你们倒霉! 但宋二很快惊讶了起来,因为一将策马驰来,挥舞着马鞭就往下打。那些劫掠商旅货物的蔡兵勃然大怒,正待将那小子揪下马来,却见其后方还阵列着大群亲兵,顿时手一滞,终究没敢闹,吃了个暗亏便走了。 “那是谢彦章谢将军,我m.BOWUCHINa.cOM